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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循循善诱的方法,是摸准了她的心思,甚至她一分一秒之中是怎么想的他都能够猜到,都能够捋清她的思绪。
宋予有一种细思极恐之感,她甚至于不敢说话了,简单说几个字,都能被他看透。
“我朋友看江先生长得好,以为我看上了江先生,所以开开玩笑试探你一下,看看江先生对我有没有意思。”宋予今天没有穿高跟鞋,却觉得站在原地的时候有些摇摇欲坠,整个身体都是轻飘飘的。
“你觉得呢?”江云琛总是反问她,反问到让她觉得自己说什么,前方都有陷阱在等着她,什么都不敢说了。
“当然是没意思了。”宋予讪笑。
“怎么说?”江云琛似是有了一些兴致,浓眉微挑。
宋予的耐心都快被耗尽了:“江先生要是对我有意思,喜欢我,早就追我了,何必跟我周.旋这么久?现代人都是快餐爱情占多数,喜欢不喜欢,快的几天就有感觉了。”
“如果我偏偏喜欢徐徐图之?”
宋予感觉到了一点点危险感,她虽不相信江云琛是喜欢她的,但是总觉得,他话里有话的样子,特别危险,好像随时随地能够像饿虎扑食一样,将她一口一口吞了。
而且他身上的气场厚重,即使正在输液,还处于医院这样的环境之下,他的气场仍旧是压制着她的,不安感甚至从脚底都蹿出来。
“江云琛,我们没有可能。”宋予直截了当,她的“可能”,包含了既没有可能发展成男女朋友的关系,也没有可能会是两年之前认识的人,更没有可能日后有牵扯。
她希望都能够跟江云琛说说清楚。
“只是你单方面认为,不敢苟同。”江云琛好像铁了心要逼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又不会窥心术,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宋予就不信他能够聪明到这个份上。
江云琛又靠近了一些,两人几乎贴面而站了。
“你怕承认之后,我会找你的麻烦。”然而江云琛开口猜测的话,让宋予吃惊。她本以为他说的“知道她在想什么”,是指他知道她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其实不然。
他说的,还是两年前那件事……
绕来绕去,他一直都在重复,一直都在一步步逼她……
“你怕承认之后,我不仅会找你麻烦,还会找宋氏麻烦,怕我把当年的事情重新捋一遍让你身处险境。也怕跟我扯不清关系。”江云琛看着眼前女人小巧精致的脸庞,眼神沉沉如许,他的眼神永远都是沉稳深邃,比天边的墨色星河还要深,深到跟他对视时,她会害怕自己被吸纳进去。
眼睛映射出来的永远都是心底最深处的东西,江云琛的心思无人可琢磨,自然是看不透他的双眼。
但是他看穿了她……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宋予胆寒。
她唇齿颤栗,一下子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额上的青筋隐隐地凸显了出来,她知道自己情绪的失控让自己的面部表情也很难被管理了,江云琛大概都已经看去了,但还是硬撑着,张嘴。
“这些话,江先生还是留着找到那个女人时,对她说吧。”她更怕了,她不知道江云琛这样心思缜密的人会给她日后带来多大的灾难,刚才存着的心软念头顿时消散了……
“宋予,我的耐心就这么多,如果等到有了足够的证据,我难保你的境遇。”江云琛的力气同他的耐心一起消耗殆尽,因为高烧,他看上去甚至有些站不稳。
他的意思很简单:现在他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她就是两年前算计他的女人,她如果现在主动承认,坦白从宽。日后被他戳穿,就会从严。
“你会对我做什么?”她也不承认,也不否认,早就是彼此心知肚明的状态,再不断否认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我是做金融的,有千万种方法可以让一个企业倒闭,让一个年轻女企业家破产。”江云琛没什么力气,说话的时候也是虚弱的,但是有些人就是有着浑然天成的气质摆在那儿,哪怕不说话,都能吸引周遭人。
宋予心底被撼动了一下,她木讷地微微眨了一下眼睛,她觉得自己跟江云琛之间的拉锯战当中,她的力量好比是蚍蜉撼树,根本算不上是力量……
“江先生太抬举我了,女企业家这个名号我还配不上。”宋予想要找个机会转移话题离开,但当她仰头去看江云琛时,余光忽然配到江云琛的输液架上的输液袋已经空了。
“喂。”宋予脱口而出,“输液袋里没液了!”
江云琛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并不紧张。
而宋予在低头看到江云琛的手背上的管子里已经有了倒流的血液时,紧张地捏起他的手背:“看来是早就输完了,你自己怎么不注意?”
“你一直在跟我说话。”意思是,他没有时间在意……
宋予皱眉,明明是他一直在跟她扯那件事情,不让她走,现在倒是怪到她头上来了。
“我去叫护士过来换水。”宋予快步走向输液厅,她没有多虑,行为也只是条件反射。
宋予匆匆去叫了护士,回到这里时,却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车蕊站在了江云琛面前,好像在跟他说着什么。而车蕊的身旁,还站着一名同样穿着白大褂的老年人,也是医生。
护士见到车蕊和这名老医生时笑着说道:“哎?车医生,莫主任。”
“你好。”车蕊笑着跟护士打了招呼。
“先生,帮你换一下水。姓名。”护士换水的时候都会进行姓名确认。
“江云琛。”江云琛乖乖念出名字的时候,让宋予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这么听话的江云琛,跟刚才咄咄相逼的江云琛,判若两人。
如果他跟她两个人时也是这样温和的话,她也不会这么排斥承认两年前的事情……
就因为他不是好人,她才不敢承认。
“好了,还有两袋。没了叫护士。”护士换好水之后就走了。
车蕊和那位叫做莫主任的老医生仿若没有看见宋予,继续同江云琛说话。
车蕊抬手将几分检查报告递给了江云琛:“检查报告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