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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晴说话之间,人已经越来越虚弱,原本黑白相间的眸子慢慢的被血红色所覆盖,冷雪刚刚想要过去扶住她,便被祁容给拉住了。
而且,祁容二话不说,直接轻功飞进山洞之中,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条手臂那么粗壮的铁链,毫不犹豫地直接锁住了锁住了初晴的两条手臂。
这时候,初晴的面容已经更加干瘪,可干瘪的面容上却是青筋一根一根的暴起,指甲迅速的伸长,就连牙齿都变得如同狼牙一般的尖利,而她浑身上下的肌肤更是变成了生锈的青铜一般的颜色,干枯的头发随风飘散,从她的嘴中不时的发出痛苦地嘶吼声。
祁容最后盯着初晴看了一阵之后转向冷雪道:“雪儿,我在这里守着初晴,你现在就去通知陌儿,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们不能让她一直逃避。”
冷雪也同样看向了初晴,一直冰冷如雪的她,现在眸子中却全是挣扎痛苦,以及心疼,良久之后,她才下定决心点点头之后道:“好,师兄你小心一些。”
“嗯!”
冷雪在祁容的目送之下走出了山林,可当她要走出葱茏的树木的保护的那一刹那,她却再一次犹豫了,透过茂密的树林,她能够看到一直等在那里的花如陌,她明白花如陌的执着,也知道,花如陌若是等不到他们,定然一直不会离开。
迟疑了片刻之后,她终究还是走了出去。
在她不再刻意掩饰她的脚步声的那一刹那,花如陌和翠儿以及一众暗龙卫立即便转头看向了她。
花如陌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条件反射的飞快的向冷雪走了两步道:“师姐,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冷雪的目光在花如陌身边的人身上扫过,她的情绪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最后只是淡淡地对花如陌道:“跟我走吧!”
花如陌了解冷雪的性格,也没有多说甚么,跟上了她的步伐,可是,花如陌一动,身后的翠儿和一众暗龙卫也跟着她朝前走去。
冷雪转过身道:“除了你和一号,其余人都留在这里。”
花如陌转身吩咐除了一号以外的人都留下,翠儿撅了撅嘴,最终也没敢跟着花如陌他们走进森林中,毕竟在这里等了一天一夜,即便她以前没有跟着花如陌,现在也已经知道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跟花如陌是什么关系了。
“师姐,你告诉我,你们在席元跟我们分开了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镇定如花如陌这时候也完全镇定不下来,忍不住心急的问道:“们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不回京城去找我,昨天夜里为什么要躲着我?”
冷雪面上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却明显还是被花如陌问得有些烦了,脚步顿了一下道:“待会儿你到了地方就什么都明白了。”
花如陌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想到今天早上城主说得话,忍不住问道:“师姐,那些被吸干了血的人,是晴儿是吗?”
“你知道?”冷雪终于有些震惊的问花如陌道。
不用再多说,只看冷雪如此反应,花如陌便知道,她猜对了。
“本来我只是猜测,不过现在我确定是了。”花如陌道:“晴儿是中了什么毒还是蛊?”
“一种尸毒!”冷雪冷冷地道:“她必须要吸人的鲜血才能维持生命,最开始她很抗拒,宁愿死也不愿意,可是在我逼迫她喝了第一次人血之后,她便再也把控不住,所以,经常会趁我和大师兄没有看住她的时候,下山去抓人来吸血。”
花如陌听得心里一顿一顿的痛,初晴的这些罪都是替她受的啊!
“你们回了凤璃,为什么不去京城找我?”花如陌看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冷雪,心中满满的都是自责,若不是为了她,为了凤璃,曾经高贵冷艳如同冰雪仙子一般的冷雪又何至于落到如此的地步。
“你待会儿看到晴儿,你就明白为什么我们不回去了。”冷雪的面上极少的有了一抹苦笑。
花如陌心中有千言万语,也有无数的话语,但是在此时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和一号一同沉默的跟在冷雪的身后往山林深处走去。
走过山林深处树木最为茂密的地方,花如陌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与此同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窜入了鼻中。
三人的面色同时一变,尤其是冷雪,脚步瞬间加快,但是当山洞前的那一幕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别说是冷雪,就是花如陌都觉得眼前一阵晕眩。
地上是刺目的鲜血,而祁容就那么脸色惨白的倒在血泊之中,祁容脖颈上被咬出的血洞清晰可见,在祁容的身边手臂粗细的铁链子已经被挣断了。
“大师兄!”花如陌忍不住悲怆的唤了一声,除了当初君长夜生死关头的时候,这一刻,便是她一生中最为痛苦的时候。
她和冷雪两人分别抓住了祁容的脉搏,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的脉搏跳动,让冷雪的眼泪瞬间滚落了下来,花如陌的心中如同刀割一般的疼痛,从小到大,除了师父跳进熔浆海的那一次之外,花如陌从来没有看见冷雪落过泪。
花如陌能够理解冷雪这一刻心中的疼痛,就如同当初君长夜命悬一线的时候一样,她的心就如同被生生的剜了出来一般的疼痛,此刻,冷雪心中的痛只怕比她当初更甚!
“师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大师兄有事的,无论如何我都会救大师兄的。”花如陌哽咽着向冷雪承诺。
冷雪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清凉的眼泪却是一滴一滴滴落在了祁容的脸上,祁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两下,睁开了眸子,在花如陌和冷雪都还没有发现他已经醒来的时候,他却艰难的道:“雪儿,陌儿,别哭,大师兄没死,大师兄会保护你们的!”
“雪儿……”祁容的手艰难的抬了抬,想要替冷雪擦去眼泪,可最终还是垂了下去。
感情一向内敛的冷雪一把捉住了祁容的手放在自己的面颊上,再次痛苦地唤了一声,“大师兄……”
花如陌已经从随身的口袋中取出了药粉、绷带,先将祁容发黑发紫的伤口处的毒拔了出来,这才替他上了药,包扎了伤口。
之后,花如陌从身边取出了那个流动着粉红色光泽的冰雕盒子,这盒子中装着的是那朵粉红色的无根冰莲,她也曾用过这无根冰莲,确实是滋补气血的无上宝药。
花如陌从无根冰莲之上取下了一片花瓣,喂入了祁容的嘴中,这无根冰莲一遇热气便化成了汁液,祁容虽然流失了一大半的血液,但是自主意识还在,无根冰莲一化水,他便悉数咽了下去。
花如陌心中一喜,知道祁容至少不会丢了性命了,她将装无根冰莲的冰雕盒子直接塞进了冷雪的怀中道:“师姐,这无根冰莲你妹两个时辰喂大师兄吃一片,我和一号现在去找初晴。”
“你要去哪儿找?”花如陌才刚刚转身,就听到冷雪在身后问道。
花如陌脚步一下顿住了,这一瞬间,她才发现她自己究竟是有多蠢,她竟然都没有想过要去哪儿找初晴,她只想到要马上找到初晴,无论怎么样,都要干净把他身体内的尸毒解了,不能让她再继续受这种非人的折磨了。
“师姐,你告诉我,晴儿到底是什么症状?”花如陌冷静下来,转身问冷雪道。
“毒性没有发作的时候,与常人无异,一旦毒性发作,她全身的血肉便会干枯,并且变成生锈的青铜一般的颜色,犹如干尸,如果没有人血,她会承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冷雪此时也已经平静了下来,仔细地向花如陌叙述着初晴的病情道:“喝了人血之后,她的症状会得到缓解,最开始的时候,她一次只需要一个人身体内血液的一般便能够恢复,但是,现在,她必须要将一个人身体内的血液吸干才能够完全恢复。”
“这一次,她应该是在吸大师兄的血液的过程中便已经恢复了一些理智,这才未曾将大师兄的血液吸干,但是,她的毒也必定没有被完全压制,她会去寻找下一个目标的。”冷雪平静的说道。
花如陌强忍着心痛道:“师姐,我明白了,我去找晴儿,你照顾好大师兄。”
“一号,你也留下来好好保护好师兄师姐!”花如陌吩咐一号道。
“娘娘,你只身一人……”一号有些迟疑道,花如陌现在的武功虽然是全部得自桃翁,但是,桃翁的内力有一部分已经用以给花如陌稳固身体了,剩下的一部分内力虽然可以给花如陌使用,但是还不一定就有祁容的武功高强。
现在祁容都不敌发病的初晴,更何况连那么粗的铁链子初晴都能够挣断,那若是到时候花如陌就算是找到了初晴……万一初晴的理智未曾恢复,伤了花如陌……
“放心吧,我相信晴儿就算她失去理智,他也不可能不认得我!”花如陌坚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