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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人,本人只是一个商人,素来不问政治,只要有钱赚的生意本人都不会轻易放弃,只要价钱出得合适,别说粮食,就算是武器战马这些违禁货物本人一样能够弄进安原,只不过就看有人能否出得起那个价钱了。至于张大人所说的禁令一事,我想张大人是不是有些误会,我们捷洛克公国大公从来就没有有什么禁令,至于李无锋大人的军队,他们在捷洛克不过是客卿身份,如果真有禁令应该是由公国内政部门发出才有效,总之我没有看到过来自内政部门的禁令,那我的生意就要照作不误,至于进安原的方式方法,那是商业秘密,请恕我不能外泻了。”皮鸿逵装出有几丝醉意的模样,有些不礼貌的瞪了对方一眼,一副有些不愉快的神色。
张震天心中一动,他也早就听说似乎捷洛克公国国内一些官员和贵族和李无锋一方并不和睦,尤其是所谓李无锋和安妮公主的订婚乃是城下之盟,不得已使然,看来李无锋的禁令好像对捷洛克公国国内有些势力的人并没有起到太大的约束作用,自己倒是可以借用这一关系缓解一下领地内的粮食压力,如果能够将捷洛克这边建成一个稳定的运输通道,虽然在金钱上多付出了一些,但却是值得的。
“呵呵,本人失言了,捷洛克公国本来就是一个独立的主权国家,外人本来就不应该也不可能对贵国的内政外交指手画脚,至于商品流通更是枝末琐事,更不应当受外来势力的影响。”张震天一边微笑着道歉,一边观察着对方神色。
皮鸿逵表演得很出色,略显醉态的脸上依然保持着一份精明,“呵呵,张大人,生意归生意,请您不要扯上政治,李无锋大人军队是应我们艾伦大公之邀帮我们抵御卡曼人的侵略的,他们不应该干涉政务,但他们确实帮助了我们,否则墨灵顿也许变成了卡曼人的领土了,我是一个守法商人,不想和政治扯上干系,我只想老老实实多赚钱。”
张震天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这个家伙表现得过于露骨,反而会引起他的疑心,但这个家伙虽然对李无锋有些不满,但却并不强烈,仅仅是对李无锋麾下军队一些措施不满而已,这样的态度倒也符合这些见风使舵的商人们的态度。
皮鸿逵一样在揣摩着对方的心意,显然这样大一批粮食进入安原让对方惊喜交加的同时也有些怀疑,不过喜悦压倒了怀疑,再加上自己的表现也让对方找不出什么破绽,护送粮食来的军队此时应该已经到位了,是不是到了该动手的时候了呢?
不经意的眼神悄悄瞄过坐在斜对面两个相邻军官的脸上,看得出来对方眼神中有一丝担心和忧虑,不过表现倒也还算正常,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走到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悄悄给对方使了一个眼色,得到示意的将官站起身来提起案台上的酒壶上前两步笑道:“府尊大人,卑职镇守北方,已经许久没有与府尊大人畅饮一杯了,来,府尊大人,卑职替您斟满,敬您一杯,希望咱们能够渡过这次难关,也希望圣王能够早日从河朔返回,将西北军和卡曼人从北原赶出去!”
见对方提及圣王,何况又是自己手下大将,张震天自然不能驳对方面子,点点头,将酒盅里斟满的酒一饮而尽,方才坐下,任凭对方由替自己酒盅倒满,“子满,你镇守北方辛苦了,虽然北方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不过也千万不要懈怠,现在咱们是丝毫疏忽不得,一有动静须得立即报我。”
“大人放心,有我在,北边就是连一个蚊子也别想飞过来。”挺起胸膛拍了拍,将官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兴奋之色,甚至连话音也有些发抖,只是沉浸在喜悦中的张震天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饮下酒的张震天忽然觉得一阵晕眩,怎么这酒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大,平素自己喝上两三斤也没有什么问题,今天如何还没有到两斤头就变得晕乎晕乎,眼前似乎一些都有些朦胧了呢?连脑袋也变得有些迟钝了起来,朦朦胧胧间忽然见到从门外闯进几个人怎么一挥手自己几个得力部下竟然就倒在了宴席间,溅起的血液居然将身后的帐幔浸得通红,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自己醉得出现了幻觉?
张震天努力想睁大双眼看清楚,但一切还是模模糊糊,而从厅里传来得阵阵惨叫声和兵器碰撞声似乎也忽远忽近,听得不真切,这一刻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否在梦境中。用力想坐起身来,但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全身没有一点力气,甚至连说话得力气都没有了,眼睁睁得看着自己六个部下中的四个倒在血泊中,而斩杀他们竟然是和那个粮食商人一道的保镖和管事人员,一阵剧烈的惊恐将张震天心紧紧摄住,但此时无论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事实上却是他没有一点力气,除了就是眼珠还能转动,呆滞的看着宴会厅外的激烈搏杀。
当镇守北部关隘的手下大将柯子满以及自己的远房侄子张德山一去提着血淋淋的刀剑进来,走入自己院内的内房从中拿出虎符时,即便是张震天在愚笨也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柯子满的背叛让他痛心夹杂失望,但自己侄子的倒戈却让他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但眼前这一幕却活生生的发生在自己面前,愤怒欲狂的张震天或许是在极度悲愤之下超水平的发挥,哑着嗓子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为什么要这样做?”
柯子满脸上异常平静:“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的粮食连六月半都熬不到了,弟兄们拿什么去生活,总不能去喝西北风吧?看看周边的形势,我们还能干什么?还能退到什么地方去?”
见自己远房叔叔将目光望向自己,张德山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之色,但也仅仅是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识无比的坚决:“叔叔,睁开眼睛看一看周围的世界吧,太平教已经过时了,它已经落后于时代了,现在城里城外的乡里乡亲都已经没有粮食吃了,难道您就忍心看到他们被活活饿死么?只有向李大人投诚才是唯一出路,再信奉太平教,它也不能拿来当饭吃,填饱肚皮才是弟兄们和众多乡里乡亲们的唯一想法。”
从屋外走进来的皮鸿逵瞥了一眼依然瘫倒在座中的张震天,转而对另外两人道:“二位,张大人还是等他呆在这儿吧,没有人会伤害他。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等城里安顿下来再过来详谈也不迟。”
安原城的陷落并不像皮鸿逵想象的那么简单,虽然有柯子满和张德山二人相助,但接受了虎符的太平军依然怀疑为什么自己主将不亲自来办理移交,而像这样大规模的移交按理说府尊大人也应该到场,他坚持要等主将到场后方能进行移交。
对方坚持让柯子满和张德山感觉到了一丝紧迫,一旦府尊府内的事情暴露,自己这两千人加上张德山的心腹部队不过五千人,只怕立即就会被城内这两万多府尊的心腹部队斩成肉酱,而无法接管城门防御,已经到了城外不远处的南捷洛克军团大军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攻克安原城,事情一旦拖长就会生变。
陡然变色的张德山连话都没有多说,便径直将副将斩杀于当场,看到府尊大人的侄子突然翻脸杀人,其他几名偏将一时间都惊得呆了。一脸肃容的张德山以对方公然违抗上谕企图谋反宣布了处决决定,在张德山的铁腕下,北门的防御立即移交给了张德山部,而仅仅是半个小时后,南捷洛克军团第二师团便踏着整齐步伐呼啸蜂拥而入,与刚刚醒悟过来的太平军立即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失去了主将的太平军加上又有部分已经投诚部队的牵制和诱盼劝降,很快就分成几部,一部分见大势已去放下了武器宣布投诚,一部分宣布保持中立,而相当一部分却选择了坚持战斗,直到被完全消灭。
战斗的激烈程度让第二师团师团长尉迟宾颇为恼火,没有想到这样异常突袭战居然会变成短兵相接的巷战,虽然第二师团无论在战斗力还是气势上都占尽了上风,但这支太平军表现出来的勇气和顽强依然让第二师团吃足了苦头。战斗从午间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凌晨,第二师团才算在城内投诚太平军的配合下将负隅顽抗的太平军彻底肃清。而西北战区指挥官菲尔丁也在当日夜便亲临安原,安顿安原形势,同时与驻扎在平陆的西北军联系,准备共同剿灭东面驻防的两万多太平军以及驻扎在西面夔门峪的一万太平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