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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桂眼睛很尖,看着熟悉的车牌和车型,跟正在和监狱长说话的徐恩增小声说道:“处长,二处的戴处长来了,要不要属下去看看。”
徐恩增闻言转过头,果然看到了戴春峰的专车,心中疑惑姓戴的来老虎桥干什么,皱着眉对刘桂点点头,示意他去打探一下情况。
刘桂得了令,跑到车旁弯下腰,面露谄笑:“戴处长、左科长,真是巧,你们这是来提审犯人?什么犯人能劳动您二位大驾亲临。”
戴春峰没搭理他,左重笑容满脸反问:“听说一处抓了两个重要人贩,不知道调查有没有结果,要是没有的话,不如交给我们处置。”
额。
刘桂笑容凝固了,该死的左重竟然是为了地下党来的,连戴春峰都出马了,看来二处是打定主意要插上一脚,这下处长该头疼了。
他点头哈腰退了回来,立马跟徐恩增汇报了这个噩耗,徐恩增双眼瞪得溜圆,特务处开始关注地下党的案件,这绝不是一脸小事。
别看他平时嘴上说着特务处的坏话,特务处的能耐如何,他非常清楚,对方要是调查地下党,一处真就是寡妇死儿子—没指望了。
别的不说,就说左重,那些泥腿子比得过日谍吗,连日谍都被左重打得满地找牙,地下党能斗得过他吗,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行。
以前没对照,一处还能偷懒划划水,若是有了对照,一个天天不停抓人,一个天天不停出事,陈局长就算是他爹,也照顾不了他。
徐恩增心思急转,刚想骂人的小嘴一动,发出大笑:“哈哈,原来是春峰兄和左小兄弟来了,我说今天早上怎么尽听见喜鹊叫了呢。”
戴春峰和左重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看见他们来截胡不但不生气,反而笑脸对人,徐恩增这是吃错药了吧,或者脑子坏掉了。
徐恩增越走越快,把自己的右手抬得老高,戴春峰倒不好摆架子给他脸色了,只好露出笑容走下车伸出右手,同样向着对方走去。
“徐处长。”
“戴处长。”
“哈哈哈。”
这两人像久别重逢的亲兄弟一样,拉着手久久不放下,看的左重和刘桂牙都快酸掉了,分明恨不得对方立刻就死,却又如此做派。
徐恩增脸蛋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戴兄啊,你们特务处最近的工作做的很好嘛,接连破获多个日谍组织,委员长得知一定很开心。”
戴春峰抿了抿嘴唇:“这是哪里的话,你我同属统计局,我们的功劳就是你们的功劳,大家不用分得这么清楚,徐处长你说对不对?”
徐恩增心中一紧,嘴上打了个磕绊:“这个,分还是要分的,毕竟我们两个处职责不同,一个是针对地下党分子,一个是针对敌谍。
再说你们二处办了这么大的案子,一定还没有休整吧,戴处长作为二处的定海神针,一定要多注意休息,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戴春峰明白了,徐恩增这是心虚了,怕特务处抢他们的生意,他心中十分得意,脸上笑容不减,紧紧拉着徐恩增的胖手就是不放。
他话中有话:“敌谍也可以是地下党,地下党同样是敌谍,只要能帮校长成就先总统大业,我戴某人苦一点累一点算什么,不碍事。”
不碍事,碍大事了。
徐恩增见戴春峰在这装傻,干脆把他拉到一边密谈,省得在手下面前丢了体面,他必须要打消姓戴的痴心妄想,要不惜一切代价。
两位长官低声谈话,刘桂蹭到左重身边说道:“左科长,不知道你刚刚说的消息是从哪里知道的,抓获人犯的事情是高度机密,这..”
左重瞄了他一眼,微微转过身去保持沉默,屁的高度机密,连食堂烧锅炉的都能察觉不对,这一处的高度机密就差公布到报纸了。
不对,一处还真有个报纸叫什么每日情报,说不定下一期的头版头条就是徐处长指挥若定,一处大破地下党巢穴,真是扯淡。
刘桂见左重不理也不生气,继续舔着脸说道:“还是你们好啊,那帮地下党太狠了,动不动就拉着人同归于尽,兄弟这次就中招了。”
恩?
刘桂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左重提高了警惕,难道他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可自己跟张安仁从没有见过面,不对,确实见过一面。
左重斜了他一眼:“都是干这行的就别互相试探了,我和内政部杨科长、警察厅白厅长检查过那家药店的卫生情况,这又不是秘密。
当时我们二处在排查日谍,我的人查了查老板,没什么问题,我倒是好奇你们是怎么发现的,可千万别搞出冤假错案让人找上门。”
刘桂一点没有戳破小心思的尴尬,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目击者说曾经见过左科长与人去过药店,对方隐藏的确实很好,非常职业。
我们也是跟踪了其他的地下党分子才发现了那里,而这个人竟然也跟左科长有关系,他的妻子顾兰曾因汤山疗养院案被贵处调查。”
说到这里,他看着左重:“都说左科长是情报高手,怎么接连两次看走了眼,被地下党蒙骗过去,此事让人费解,兄弟真有点好奇。”
刘桂此刻就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看似对人没有伤害,实则一步步慢慢靠近,试图冷不丁的给人来上一口,将剧毒毒液注入。
左重很镇定,嘴角扯起露出冷笑:“按你这么说,我建议你先去查查徐处长,他的秘书,几个下属不是日谍就是地下党,这才费解。”
刘桂哑然,他就是想给左重一个难堪,没想到被人点中死穴,至于左重会不会是地下党,别开玩笑了,对方参加地下党有何好处。
宁波豪绅,委员长欣赏的同乡晚辈,国民政府的特务头子,这三个身份,要是被地下党抓到,当场枪决都算是轻的,没人那么傻。
左重见他老实了,转身看着正在激烈交锋的戴春峰和徐恩增,心里没有一丝波动,他跟地下党的交流仅限于公事中,这能怪他吗?
戴春峰知不知道济世药房的爆炸?知不知道左重去过?说不知道就是在侮辱这位未来的谍王,金陵城里的事情就没有能瞒过他的。
为什么他没有怀疑,因为左重如果是地下党,根本就不会去济世药房,否则左重图什么,白白给自己和重要的情报站点引来怀疑?
刘桂显然也这么认为,不再提案件的事情,老老实实跟左重站在一起等着,看看两位处长商量的结果。
过了一会,戴春峰和徐恩增笑着走了回来,左重发现虽然都是在笑,但戴春峰是笑面春风,徐恩增是强颜欢笑,看来胜负已定了。
戴春峰对左重点点头:“慎终你去询问,如果有了结果就算是我们两个处共同的功劳,如果没有,那就按照一处的计划,直接枪决。”
左重没有犹豫:“是。”
老虎桥监狱的大门慢慢打开,监狱长在前面领路,众人畅通无阻的穿过三道门,到达了监狱深处的一排平房边,周围站满了岗哨。
这里就是老虎桥的最高警戒监区,原先里面住满了死刑犯,后来换成了重要的地下党人犯,枪决也在此处进行,左重是第一次来。
“左科长,人犯就在第一间和最后一间,以防他们串供,按照规矩您需要将武器留下,这些地下党都是亡命之徒。”监狱长介绍道。
左重点点头,将配枪退膛交给了监狱长,迈步走到第一间的铁门外向里面,黑黢黢的监牢里躺着一团黑影,他示意狱警打开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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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重说:“剩下在(作者的话)里,就在文章结尾处,白天更换,字数一样,不会多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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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从生物学的观点看起来,人生读来几乎是像一首诗。它有其自己的韵律和拍子,也有其生长和腐坏的内在周期。
它的开始就是天真烂漫的童年时候,接着便是粗拙的青春时期,粗拙地企图去适应成熟的社会,具有青年的热情和愚憨,理想和野心;
后来达到一个活动很剧烈的成年时期,由经验获得利益,又由社会及人类天性上得到更多的经验;
到中年的时候,紧张才稍微减轻,性格圆熟了,像水果的成熟或好酒的醇熟那样地圆熟了,对于人生渐渐抱了一种较宽容,较玩世,同时也较慈和的态度;
以后便到了衰老的时候,内分泌腺减少它们的活动,如果我们对老年有着一种真正的哲学观念,而照这种观念去调整我们的生活方式。
那么,这个时期在我们心目中便是和平、稳定、闲逸和满足的时期;
我们应该能够体验出这种人生韵律之美,应该能够像欣赏大交响曲那样,欣赏人生的主要题旨,欣赏它的冲突的旋律,以及最后的决定。
今晚若有采莲人,这儿的莲花也算得“过人头”了;只不见一些流水的影子,是不行的。这令我到底惦着江南了。这样想着猛一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