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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小道士大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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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笼内,死死闭上眼睛的顾君华等了许久,想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传来。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两名杀手竟然背对着他,各自单膝跪地面朝门口。

    那白衣女子就站在门口处,依旧纱巾遮面,一双眼睛死死盯住顾君华,眼神中投射出不甘。

    顾君华对这个白衣女子厌恶的很,不是因为他用针刑对自己逼供,而是因为她竟然用那种奇特的香迷惑自己,让自己误以为她是南宫雅。

    可恨。

    顾君华在心中对于白衣女子的评价就只有这两个字。

    “不愧是能一击打败小天师的高手,以一敌二根本不落下风,若是给你一把不输黑刀的兵器,或许他们两个早就死了吧。”白衣女子站在门口并未靠近,冷冷地说道。

    顾君华紧紧的抿着嘴,下巴微动,在咀嚼着什么。

    “你干什么?”白衣女子一个箭步冲上来,速度快的惊人,她身上的气势外散,掀起一阵强劲的旋风,将燃烧着的干草都吹到两旁,原本汹涌的火势一下被扑灭了大半。

    顾君华任由她上前,站在原地不动。

    白衣女子伸出一只手来,狠狠地掐住顾君华的下巴,顾君华想要震开她,可那只纤白的手上涌出许多灰色雾气,灰气附着在顾君华的身上,限制了他内力的运行,如同落入泥沼。

    “张嘴!”白衣女子低喝,声音中夹杂着冷酷。

    顾君华斜眼瞪她,抬脚欲踹。

    白衣女子冷哼一声,以更快的速度抬腿挡住顾君华的一脚,绕腿一勾一引将其制住,另一只手在顾君华腹部重重一拍。

    顾君华弯腰,但依然死不张嘴。

    白衣女子又在顾君华背上拍了几下,而后松开扼住他咽喉的那只手,顾君华终于张开嘴,他咳嗽着,从嘴里吐出一些还未完全嚼烂的饭菜。

    “你干嘛?”顾君华咳嗽了两声,强撑着站起身来,狠狠瞪着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低头看了看从顾君华口里吐出来的东西,轻轻皱眉。

    “饭吃的好好的,就来了两条疯狗,好不容易把两条疯狗打发了,连攒在嘴里的半口饭也非要让吐出来,不想吃可以不给啊!这算怎么个意思?”顾君华一边捂着肚子,一边骂骂咧咧道。

    尽管隔着纱巾,顾君华还是能感觉到白衣女子的……不好意思。

    “我还以为你要服毒自尽呢。”白衣女子转过身去,不与顾君华相对视。

    “我……”顾君华气结,想到杀手们舌底或者牙齿中都藏着一颗毒药,以免在行刺失败又难以逃走的情况下被人俘虏,再联想刚才白衣女子的举动,一脸的郁闷。

    他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疲惫地瘫坐在地上,靠着那根原本是用来绑着他的铁柱。

    一场酷刑,又一场恶战,折腾下来顾君华感觉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故而坐在那里没一会儿,他就沉沉睡去。

    白衣少女在牢笼中站了许久,直到身后微微的鼾声传来时才转过身来,她看着那个因为激烈战斗而导致被针扎出来的伤口中又缓缓渗出血滴、却倚柱而眠的小道士,眼中竟然流露出羡慕的色彩。

    能够安稳地睡着,何尝不是一种幸福,不像她这种杀手,睡觉都是提心吊胆的。

    她莲步轻挪,缓缓走出牢笼,牢门口,黄脸正抱着一捆干草过来,看到这位香大人,就要丢下那些干草对她行礼,白衣女子却心不在焉地摆摆手,而后转身离去。

    黄脸将干草放在外面,进去看到在烟火中睡的正香的小道士,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照顾过许多重要犯人,但像眼前这位年纪小却心大的,还是第一次见。

    黄脸顿了顿,在想要不要把这小道士再绑在柱子上,不过最终这位“晕血”的奇特存在没有去做那扰人清梦的事情,将一切打扫干净又铺上一层干草后,便退了出去。

    永安城最大的酒楼外,名唤“永安醉”,每天都有许多食客,不是高官便是巨贾,既然是最大的酒楼,自然就有着大酒楼的派头。士农工商,虽然“商”排在最末尾的位置,可像永安醉这样的有“士”常往来的酒楼,地位便不同了。

    此刻的永安醉门口,站着一个穿灰色道袍的中年道士,道士肩扛长幡、手持拂尘,正抬头看着这座名满永安城的酒楼牌匾,“永安醉”三个烫金大字闪闪发光,晃得人眼晕。

    酒楼里的伙计本来是想拦住这个一看就知道身上没有什么银子的道士,可当他看到道士身后跟着的一条“长龙”后,便止住了这份心思,伙计虽然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但好歹是大酒楼的伙计,便识趣地站在门口,不与那道士搭话。

    道士眯缝着眼睛看了两眼那三个烫金大字,而后闭上眼睛轻轻地在空气中嗅了一下,脸上露出陶醉之色。

    “最少十五年的陈酿啊!”这道士念叨了一声,看了看那个站在酒楼门口略显局促的伙计,并未踏进酒楼,而是找了酒楼旁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就那么席地而坐。

    那群尾随着道士而来的一群人看到这位高人没有进酒楼,而是在酒楼旁席地而坐,便也跟着停了下来。起先没有人敢向前打扰这位大师,后来看到这位道长将肩上的长幡竖起来后,才有机灵的人凑上前,略带谄媚地找大师“求卦”。

    “道长,能不能为我算算前途?”

    “道长,能不能为我算算姻缘?”

    “道长,能不能为我算算命格?”

    “道长,能不能为我家添个香火?”

    ……

    一人开头,后边的人迅速蜂拥而上,一时间这“永安醉”酒楼门口聚集了一大批人,各自都往前挤,生怕落后。

    “这位小兄弟,你的前途不在这里,在东方。”

    “这位姑娘,你心中已经有人了,只要努努力,姻缘马上就来。”

    “这位老丈,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算什么命格,不好好待在家里享福,难不成还要出去闯荡一番?”

    “这位大婶,贫道是出家人,添香火这事儿你可以找刚刚问姻缘的那位小伙子,贫道爱莫能助啊。”

    对于这些先前看热闹,后来求算卦的人们,中年道士一个个为他们算,当然有诚心求卦的,自然也有诚心捣乱的,对于后者,总是还没说两句话,便被那些真心求卦之人给轰到一边去。

    永安醉酒楼前人潮汹涌,几乎要堵住酒楼的大门,对于此,酒楼内的伙计也不敢大声呵斥这些堵住大门的人,毕竟都是永安城内人士,好多还是酒楼内的熟客,毕竟在这种时候,有闲心去城北看热闹的,多是富贵闲人,或者就是混日子的痞子,这二者,都不是一个小小的永安城酒楼伙计惹得起的。

    人总是这样,都喜欢扎堆儿凑,随着时间的推移,永安醉酒楼门口逐渐人满为患,到最后,终于是将整条街都给堵上。

    有县衙捕快来此,想要疏散这一群人,好不容易挤到圈子里面,一看是个道士,并且还有这么多“信客”,也没敢为难,只是对这位道长好言相劝,问他是否能挪个地方。

    没想到道士摇了摇头,说自己就认准永安醉酒楼这么快风水宝地,这可让捕快犯了难,用强也不是,服软也不是,最终是惊动了酒楼的老板,老板既然能在永安城开最大的酒楼,自然也是机灵人,当下便言明愿意在永安醉酒楼内给这位道长单独开一个天字号房间,以方便所有慕名而来的信客们去酒楼内求卦。

    “老板你这十五年陈酿不错啊!”对于酒楼老板的这个提议,中年道士眼睛咕噜一转,自言自语道。

    “道长若能移步永安醉,永安醉定当每天都为道长送上一壶‘十五春’。”酒楼老板何其精明,连忙道。

    就见这中年道士点点头,终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永安醉,一只脚跨过酒楼门槛后,道士扭过头来丢下一句:“贫道每天无论大小,只算三卦。”

    永安城最大的酒楼中多了一个每日只算三卦的中年道士,这件事顿时传的沸沸扬扬。

    而在永安城某处的地牢内,一个少年道士被囚禁在牢笼内,眼睛望向中年道士所在的方向,眸光不断变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