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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虽是皇上就寝的前明殿,此刻大殿内却如刀光剑景一般,让人觉得剑拔弩张,就连疾病缠身的皇上也深深的皱着眉头,唯独霍翊不动声色,神情漠然的站在殿内右侧,漆黑的眸色泛着幽静的冰冷,自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霸气。
而梁王和宁王二人,一个面露阴狠,一个面色戚戚,各自心里早已百转千回,分析着目前的局势,想着要怎么表现才能让局势对自己更有利一些。
皇族之人,皆知母凭子贵的道理。皇后虽非梁王生母,但皇后也无亲生子,想要稳坐皇后宝座,梁王便是她的筹码之一,而梁王生母早已离世,他必须要倚仗皇后娘娘这棵大树的庇护,加大夺得太子之位的机率,二人相互依靠、各取所需,这么多年来表现的也如外人眼中所见的母慈子孝,皇上也甚为欣慰,故而在霍翊幽禁之时,将监国之权交给梁王,梁王也不辜负皇上的期望,将朝堂事务办理的井井有条。
皇长子霍天成那件事一出,让梁王在皇上面前丢尽了颜面,失去了信任,若非皇后娘娘从中斡旋,恐怕梁王就要被贬出京城了,好在梁王自那件事后便痛定思痛,在皇后娘娘的点拨下,更是细心倍至的照料病榻上皇上,使得梁王重新取得皇上的信任,皇上欣慰之余又重新开始重用梁王。
只是如今皇后娘娘突然离世,梁王仿佛瞬间被抽去了可以依靠的大树,摔的个措手不及,没有了皇后娘娘,他不知道皇上眼里心里是否还能容留下他这个儿子。
梁王越想越恨,恨不得将跪在地上的贤贵妃千刀万祸,将宁王碎尸万段,眼里的狠毒控制不住的留露出来,让站在他对面的霍翊看到,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诡异又淡漠的笑。
苏婉娴见皇上眉头紧皱,便知他已心生疑惑,道:“皇上,此事乃臣妾一人所为,臣妾自感罪孽深重,也不敢申辨分毫,臣妾只希望皇上怜悯臣妾,给臣妾一个痛快吧。”
梁王与国舅爷对视一眼后,后者眼神幽毒的望向苏婉娴,咄咄逼人的开口道:“贵妃娘娘久居深宫,如何与异域人士相识?还能轻易取得□□谋害皇后娘娘?实在让老臣费解。”
苏婉娴闻言竟缓缓一笑,她本就生的温婉可人,虽人到中年,但笑起来还是有几分其他女子没有的风韵。她不缓不慢的开口道:“国舅爷连皇后娘娘都不了解,更何况是本宫呢?本宫久居深宫不假,但本宫好歹也是贵妃,若是连买一颗□□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活至今日呢?”苏婉娴轻轻一笑:“国舅爷,您到底是真的怀疑本宫呢?还是怀疑南夜太弱,连让一个异域药王进贡一颗药丸的能力都没有?”
苏婉娴蜻蜓点水,轻而易举便转移了话题焦点,将国舅爷带到了坑里。
国舅爷瞪着苏婉娴,知道她并非善茬儿,为免言多必失,只好声泪俱下的望着皇上道:“皇上,皇后娘娘在您身边伺候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望皇上重新调查,还皇后娘娘一个清白。”
梁王恰到好处的往地上一跪:“儿臣恳请父皇还母后一个清白。”
皇上之所以能成为皇上,就是因为他不傻,此刻他微微眯了眯眼眸,视线往大殿内淡淡的一扫,最后停在宁王身上:“晋儿,你说这件事如何处理?”
宁王内心本就忐忑不安,贤贵妃曾在事情败露后,让心腹之人传话给他,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咬紧牙关说不知情,但宁王清楚,一旦东窗事发,他就算是真的不知情,也不可能逃脱干系,何况整件事儿他都是参与其中的。
皇上的眼眸越眯越紧,只望着宁王一人,等待着他的回答。
宁王垂下头,几番思量后,决定还是从父皇最看中的亲情下手:“父皇,恕儿臣斗胆,此事儿臣觉得可以不必再查了,国舅爷同梁王对母妃怨恨至极情有可原,如果能让他们心里好过一些,就让儿臣陪同母妃,一起谢罪吧。”
梁王道:“宁王此言差矣,本王只求一个真相,你若未参与,又何来连罪?”
宁王并不看梁王,只望着皇上道:“于理,母妃犯了谋害皇后娘娘之罪,儿臣也知道这事罪无可恕,但于情,母妃是儿臣的亲生母亲,若父皇真的判了母妃死罪,儿臣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母妃受死而无动于衷,儿臣愿陪同母妃一起,请父皇成全!”
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而苏婉娴和宁王的手心里却是攥满了汗,之所以敢孤注一掷,就是赌定皇上顾念亲情的性格弱点,但话一说完,两个人还是后怕不已,尤其是苏婉娴,她跪在地上的身体都忍不住在发抖,如果皇上真的应允宁王之求,那么将再无任何转还的余地。
皇上望着宁王,良久没有说话,视线夹杂了太多的情绪,与其对视的宁王都有些看不明白了,可是霍翊却是淡定如斯,他的唇角勾了勾,邪魅又诡异的笑便从嘴角处泛滥。
许多事,事情本身往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决定事情结果的人,事情发展到这里,霍翊已然猜到了结果,再耗在这里,他只觉得厌烦。
寂静的大殿内,白衣长衫的霍翊突然往殿内中央走了两步,朝皇上拱手,声音如常淡漠:“皇祖母、父皇,儿臣府中还有些事,先行告退了。”
即使知道太子殿下霍翊为人冷酷、行事异于常人,但如此情境下,他竟然要先行告退,还是让殿内的众人大吃一惊,这么做无异是扫了皇上的面子。
望着这个相貌与自己有几分神似的儿子,皇上颇有些无奈,本想开口回绝,一口气刚提上来便是一阵咳,好不容易止了咳,便听太后娘娘在一旁道:“翊儿进宫也有一会儿了,怕是念着熙儿了吧,快些回去吧。”
皇上听到太后娘娘念熙儿,本阴沉的脸稍稍缓和了一些,尔后竟挥手示意霍翊可以离开了。
等候在外的宋景仰和何必棋见霍翊出来,便迎了上去,没等他们开口,便听霍翊问:“必棋你留下来,等太后娘娘回宫时,将孤册封三思的折子取回来。”
宋景仰和何必棋对视一眼,俱是一副糊涂的样子,想着应该是刚才大殿之上发生了什么事,宋景仰开口问道:“殿下,册封林小姐的折子为何要取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霍翊目光望向远方,深邃的黑眸里透着看不透的神情:“孤另有打算。”说罢,便朝宫门处走:“回府。”
“殿下,马车就等在门外。”
霍翊摆手:“不必,孤骑马回去。”马车太慢,在宫里呆了这么久,他此刻迫不及待想看到林三思那张纯净的脸。
霍翊回到太子府的时候,林三思已经吃完了午饭,正呆在清澜苑的侧院里晒太阳,顺便逗逗鸟儿。
伏苓留在屋子里看护睡熟的小公子,见霍翊进屋后目光四下里扫过,连忙接过他脱下披风,道:“小姐在侧院晒太阳呢。”
霍翊闻言,便出门去了侧院,侧院本来荒着,林三思住进来后,种了些花草,前段日子,霍翊又让人从花市里买了些鸟回来,虽然花草未开,但鸟声鸣亮,倒是个散心的好地方。
林三思坐在貂裘铺就的贵妃椅之上,大概是逗鸟儿逗乐了,此时闭着眼睛小憩,这个院子背风,却不挡太阳,太阳暖暖的照在她的身上,照的她长卷的睫毛的粉嫩的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
百合见霍翊进了院子,正要唤醒林三思,却见霍翊朝她摆手,示意她不要惊醒林三思。
百合端了椅子,又沏了茶,便识趣的离开了,留霍翊和林三思两个人在侧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