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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恺恒那一句“她正在睡觉”让杜寒的心登时一凉，连续5个多小时的手术已经让他精疲力竭，此刻顿觉有些支撑不住。
他停了几秒，刚想开口，忽然听见电话那端传来一阵叫声，“是不是我爸爸的电话？你把电话给我，我要和我爸爸讲话！”
那几声“爸爸”就像润进他心口的甘泉，让他的唇角立刻温暖的弯起，声音也满是惊喜，“小凡和若心已经在一起了？”
没有什么比寻到小凡眼见他平安更重要，没有什么比让贺若心和儿子团圆不再揪心痛苦更重要……
他那关切又放松的声音却让沈恺恒又气又恼，心头平生一份对这个夺他女人抢他儿子的男人的厌恶。
他没有回答杜寒的问题，只是淡淡开口，“杜主任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想和你聊聊。”
杜寒毫不犹豫，“可以，但我要先见到若心和小凡。”
他一口一个“若心”“小凡”叫的如此亲切，让一向冷静的沈恺恒几乎要抓狂，他强忍住心头的暴躁，咬牙说道，“你没资格和我提条件，我的女人和孩子，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见就能见。”
杜寒顿时明白过来，沈恺恒已经知道了真相，而且，听他的口气，他似乎想要夺回他曾经丢弃不要的母子。
心微微一凉，清明的大脑开始眩晕。
若心，如果他回头，你的心，还愿意给我吗？
握着电话的手有些麻，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着语气，“若心和你已经离婚了，请你尊重她，不要做出伤害她的事。还有，告诉我地点，我尽快赶过去找你，有什么话当面谈。”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电话那端小家伙的大喊大叫声，“爸爸快来救我和妈妈！爸爸，我想你，我和妈妈都想你！爸爸快来啊……”
很快那声音就变成了“呜呜”声，似乎小家伙的嘴被沈恺恒堵了住。
而他那声“我和妈妈都想你”让杜寒的眼睛立刻泛了酸，好儿子，爸爸没有白疼你……
“小凡平时被我和若心惯坏了，很是调皮，请沈总多担待，别和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他似乎丝毫不怕这样的口吻会得罪沈恺恒，毫不退让却又温文有礼的说着，“关于若心和小凡的未来，是我们之间要谈的事情，请沈总等我，我到了A市就和你联系。”
他根本不等沈恺恒开口就先挂断了电话。
握着电话愣愣的呆了片刻，他立刻起身换衣服，打算马上赶过去，却不料手机再次响起，是院长的电话。
“小杜，下午有个病人你帮忙给看一下，我让他们到病房办公室去找你。”
杜寒皱了皱眉，“院长，我家里有点急事，我现在就得赶紧走。您看明天行吗？或者您让张主任刘主任他们给看一下？”
院长有些为难，“这个，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让他们早点过去找你，你给看完了再走？实在是不好推，是上面一个老首长找到我让我推荐一个最好的专家，像是他家的一个亲戚得了什么病，挺着急的。”
杜寒看了看时间，无奈说道，“那好吧。”
“辛苦了啊小杜，我这就让他们联系你！”
放下电话，满脑子杂乱的杜寒强迫自己尽快平静下来，不能耽误午后的诊察。他到食堂匆匆吃了口饭便赶回了办公室，耐心的等着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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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杜寒挂了电话的沈恺恒，脸色更加难看。
而他刚一松手，贺凡就抱住他的大腿连打带踢，气愤不休，“你干嘛不让我接我爸爸电话，你讨厌！”
看出此刻沈恺恒心情很糟的贺若心连忙轻轻喝斥了一声，“小凡，不许闹！”
贺凡万般不情愿的停了下来，看着妈妈严肃的神情，又看了看吊瓶里剩下的液体，嘟囔道，“我一分钟也不想在这呆下去，我想爸爸。”
他的话无疑在刺激着沈恺恒，沈恺恒狠狠的瞪着他，刚要开口，贺若心似是知道他想说什么，连忙急急喊道，“沈恺恒，小凡还小，有些事情要慢慢告诉他，求你！”
沈恺恒硬生生咬牙忍住就快脱口而出的“我才是你爸”，横了横同样正斜睨着他的贺凡，“走，我带你下楼吃午饭去。”
“我不吃，我等妈妈一起！”
“等她输完液我会陪她吃，你少操心！”
“不要你管，她是我妈，又不是你妈！”贺凡口无遮拦的这句话一出口，沈恺恒立刻变了脸，他似乎再也忍不住要爆发的脾气，厉声喝道，“不准你没礼貌，我妈是你的奶奶，她人已经不在了，你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真要好好管教管教你！”
与此同时，贺若心也有些急，她看着被沈恺恒吓住一时搞不清状况的贺凡，连忙说道，“小凡，你听话先下去吃饭，别再胡闹，不然妈妈要生你的气了。”
“哦。”见贺若心这样说，贺凡这才垂下头，不再言语，而是顺从的跟着佣人走出了房间。
只剩两人的房间里，沈恺恒和贺若心看着彼此，相顾无言。
过了许久，贺若心哑声问道，“你是铁了心要告诉小凡真相，要把小凡从我身边抢走？”
沈恺恒扭头看向窗外，神色忽明忽暗，未答反问道，“你是铁了心要和姓杜的在一起？如果我说，我不让呢？”
“你凭什么？”贺若心一声无奈的苦笑。
沈恺恒忽然有些失控，他的眼中渐起血色，“贺若心，，你知道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做的出来，我会让那姓杜的在国内混不下去，我让他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我看你还图他什么？”
“如果你真那样做，你就更不配做小凡的爸爸。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他，你可能永远都看不到我和小凡！”贺若心满眼是泪的颤声说道，“沈恺恒，在你和你未婚妻花前月下享受生活的时候，你怎么会知道我和小凡正挣扎在血泊里？如果不是杜寒，我们娘俩早在三年前就死了，全死了！你知不知道？”
“你，说什么？你和小凡……”沈恺恒错愕不已，她的话让他的心口顿时一阵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