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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玩赏·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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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室里,终于只剩下了老人。

    他神情木然地看着姬轩离开的方向。

    但身躯却极为僵硬地动了起来。

    那只手,如同被操纵的木偶一般向后伸展,以一种正常人难以达到的角度,将身后长桌上的玉盒取了出来。

    “可惜……”

    沙哑的声音从龟裂的唇角吐露出来。

    只是这两个字并没有任何人听见。

    而他本人也在说出那两个字之后,将木然的眼睛闭了上去。

    过了片刻后。

    老人突兀地将眼睛睁开,眼眶中却早已被黑灰色满溢。

    在他的眼角,逐渐淌出灰黑色的液体,一点点,滴落在他的衣服上。

    「后手被毁了。」

    黄色的光晕从盒子里飘散而出。

    落在老人身后化作一道朦胧的光圈。

    「不过有些可惜,这个人族尚保留了一些意志。

    刚才我操纵的方法也不大熟练,比起‘祂’,还差得远。

    竟然没有问到那个人的名字。」

    「那么,他是否具有威胁?」

    一抹绿色的流光从玉盒中浮现。

    在玉盒上边,化作一个拇指大小的人影。

    「我只关心这一点。」

    「他或许拥有抹除我们的手段。

    但那绝对不是什么泛用的手段。

    刚才将丹药交到他手里的时候,我的确是感觉到了他身上的一些变化。」

    黄色流光微微一颤。

    便见盘膝坐着的老人歪了歪脑袋。

    嘴角流露出一分诡异的笑容。

    「他或许对我们有威胁,但还没有到要我们出手的程度。

    而且现在。

    不是还有人帮我们出手吗?」

    「你说祂?」

    「绝不可能!」

    紫色的光在虚空中交织成一道道符文。

    如同雷电一般跳动、扭曲。

    「祂与我们之间的关系……

    怎么可能帮我们动手?」

    “因为那几句话。”

    霎时间。

    苍老的声音再次落下。

    老人的眼中恢复了神采,他两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掌心的玉盒。

    “不管他信不信。

    接下来他都会去惹上那些人,最后惹到祂的头上。

    猜疑的种子都已经种了下来。

    而接下来……

    就是等待其发芽的时候了。

    其实刚才你不必控制我的身体,只要你们告诉我接下来要做什么,我本人也能做得比你们更好。”

    他淡然地看着面前的光晕闪烁。

    黄色、红色、紫色、白色、绿色。

    五种颜色交织在一起。

    最终汇聚成一团灰黑色的糊状物。

    “毕竟我们可是盟友。”

    「可你终究是人族。」

    “但这里并不是你们的地盘。”

    「也不是你的!」

    老人微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按住玉盒一端,然后将盒盖开启,显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所谓禁忌。

    乃是不可被言说之物。

    稍有提及,或许便会面临灭顶之灾。

    这的确是禁忌。

    老人很清楚,玉盒里应该放着什么。

    但现在,当他打开玉盒的瞬间,在光影流转的当间。

    这玉盒之中,却是字面意义上的‘什么都不存在’。

    「他毁掉了我的后手。

    你怎么相信这样一个人会优先解决‘祂’?」

    老人脸上笑容更甚了。

    他自然是知道的。

    就凭他是平溪王曾经的副将。

    看惯了所谓的谋略、诡计。

    就凭平溪王曾在他的辅佐之下,一直让其安稳地活到了现在。

    “因为人心。

    只要他还是一个人。

    那么就一定会先去解决‘祂’。

    而就算他没有这么做的打算,祂也会主动找上去。”

    四方的灯烛并不敞亮。

    老人的身影,也渐渐地没入昏暗的光晕中。

    那张脸、那双眼睛,自始至终都看着远方,也不知究竟在看着什么。

    ……

    前脚离开医馆。

    后脚耳畔便传来少女朦胧的呼声。

    当姬轩问及原委的时候,少女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状态。

    “刚才我好像睡了一觉。

    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唔。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进那扇门,脑子里就晕晕乎乎的。

    大人,没有给您添麻烦吧?”

    姬苌语气有些惶恐。

    “没关系,反正想知道的东西,差不多我也了解了。”

    姬轩淡淡地说道。

    他倒是觉得没什么。

    少女在刚进门的时候就陷入昏迷状态,这说明对方在他进去的瞬间,或许是在进去之前,就已经在防备着她。

    当姬轩将那个老人的面貌描述了一遍之后。

    问及对方究竟是不是那位副将。

    少女却是十分果决地否定了。

    “父王的那位副将……他并不老。

    虽然年纪有些大,不过那个叔叔是一个天才人物。

    哪怕是在南域,也已经靠着自己的力量修炼到了练气十重的修为。

    我曾经见过好多次,不会有错的。”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体内生机溃散,出现了老态?”

    “这我就不清楚了。

    对了大人,在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呀?

    能和我讲讲吗?”

    “……好,那我就与你讲讲。”

    讲,是肯定不会往全了讲的。

    姬轩只说原本是打算直接去监天司带人围住这里。

    然后进去抓人的。

    可现在既然知道了那个老人可能并不是副将本人,那就先等着。

    至于那个老人所说的‘谋反’等事情。

    姬轩并没有如是说出来。

    “……所以接下来我会让王府里的人继续观察这里的情况。

    另外,我想问郡公主一个问题。

    路上我看见许多人脸上都蒙着面纱,这些面纱都是从哪里来的,由谁制作?”

    “大人,这些都是藏雪宗制作。”

    “全都是藏雪宗制作?”姬轩闻言不禁挑眉,这么大产业,大头肯定在平溪王手里,只是没想到居然落到了藏雪宗头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当真有这个能力吗?姬轩对这点姑且抱着疑问的态度,“那藏雪宗胃口挺大啊,这么做就不怕惹得其他人不快吗?”

    “这……并不会。”

    “这又是为何?”

    “因为当初王爷只将抵御疫病的阵法传授给了藏雪宗。

    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制作。

    也没有那个手段。”

    听到这里。

    姬轩的脚步便紧跟着一顿。

    因为不论阵法还是炼制方法都是平溪王给的。

    其他人自然不敢去触怒王府的威严。

    这才给了藏雪宗施展手脚的空间。

    他心中一道念想闪过,随即便笑出了声来。

    “大人您笑什么?”

    “不,没什么。

    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对了。

    藏雪宗山门何处?”

    “在玹溪,就是平溪南面的那座城里。

    大人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

    一边说着。

    姬轩一边抬手,手中的玉瓶随着掌心用力,瞬间化作了齑粉。

    随即蓝色的火焰划过,最终什么都没有剩下。

    少女似乎有所察觉。

    开口道。

    “大人这是……”

    “没什么,丢掉一些垃圾而已。”

    姬轩并没有说清楚。

    他在靠近那个老人的时候,的确从老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阴气。

    在他距离老人仅有毫厘距离的时候。

    他甚至能从老人的身上闻到一股如同是腐肉一般的恶臭。

    尽管在整个房间里都被一股异香填满了,但还是掩盖不住那股味道。

    一个油尽灯枯的老人。

    一个行将就木的副将。

    在老人的体内,甚至蕴藏着一股与疫病相同的气息。

    基于以上的线索。

    姬轩得到一个猜测。

    ……

    饱经风霜的马车徐徐驶进被烟雨笼罩的这座古城。

    持鞭的中年男子拉紧了缰绳。

    生怕这匹马在进城的时候出什么幺蛾子。

    马车如同是年迈的老人一般缓缓向前挪动,前方的守城兵士终于站到了他身侧。

    “把身份铭牌拿出来。

    为什么进城?

    多久出来?

    是否有长期逗留的证件……”

    这兵士正照本宣科地念着词。

    却在抬头的瞬间,看见了那中年男子的面孔,顿时脸色一变,显露出讨好的神情。

    “诶唷,这不是周掌柜吗?

    您可是有好些年没亲自来玹溪城了啊。

    这已经是好几年没见到您了吧。

    近来可好啊?”

    “还是老样子。

    勉强混口饭吃罢了。

    这次我就呆三天,给这里的铺子进点货,三天后别的地方还有生意要做。”

    正说着,中年男子从胸口抽出一个小巧的玉牌,递给守城兵士。

    守城兵士接过玉牌,简单地看了一眼后便将其还了回去。

    “要我说,周掌柜就可以把这些活给手底下的人去做。

    您还是坐享其成来得舒坦。

    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怕是也辛苦吧?”

    兵士取出一册书簿。

    在其上记上几笔。

    中年男子闻言,只是摇头道。

    “若不亲自出来走走,如何能再多赚些?

    我们这做商人的可不能吃老本。

    不亲自出来看看,又哪里能看见赚钱的门路?

    更何况现在趁着能多走动的时候出来走走,等以后老了,可就走不动喽。”

    “周掌柜瞧您这说的。

    您现在身子可还硬朗着呢。

    给,这是为您准备的。

    还有您的马,不知……除了您还有没有其他人?”

    “还有两个伙计。”

    “那就一并给您了。”

    兵士从腰间取出几张丝巾交给周掌柜。

    周掌柜接过丝巾,脸上还是显露出几分不甘的神色。

    皱着眉试探性地接着问道。

    “这丝巾……当真卖不出去吗?”

    “周掌柜您说笑了。

    这东西只有在咱们这片地能拿得出手。

    离了这里,谁还会戴上它?

    咱们这是为了讨生活,逼不得已嘛。

    而且当初您不是也试过,这法子……根本就行不通。”

    兵士说到这里,眼看周掌柜有些失望。

    又忽地提高了自己的嗓门。

    尖声道。

    “但是啊周掌柜,近期我们这儿又出了一种新款的丝巾,您可以看看。

    据说这东西还有别的功效。

    不知道您是否有兴趣?”

    听到这里。

    周掌柜眼中便闪过一丝精芒。

    也在彼时。

    任谁都没有察觉到。

    在周掌柜接过的丝帕中,闪过一道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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