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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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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儿~溪儿~隐约中听见有人在呼唤,溪儿揉了揉有点犯困的小眼晴,声音好像是从对面山腰上上传过来的,伴随着若隐若现的点点亮光,还来不及看得清楚,犹如萤火虫般的光亮已经越飘越远,最后消失不见。会有人来找我吗?他们应该是真的不要我了吧!朝着远处又望了许久许久,最终抵挡不住困意又慢慢合上了还带着少许泪痕的眼晴。

    清晨一阵不知名的乌叫声打破了这山林的寂静,寒冬腊月刺骨的寒意在乌儿的叫唤声中更显得更加悲凉,似乎击破了心底最深处的那点明盼。

    此时西南大山深处某个遍地坟堆的半山坡上,一个满脸脏兮兮不到六岁的小女娃正呆愣、无措的望着周遭的一切,努力回忆着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半个月前爸爸带着溪儿上山去看舅公,爸爸走时告诉她在舅公家先玩几天,等过两天就会过来接她。初到新环境又跟小表叔们玩得正起劲的溪儿满口答应着,幼小的她并不知道,父母因为某种原因即将撇下她远走他乡,以后她都要跟着舅公一家在这个山上生活了……

    每天都在路口盼望着爸爸能够忽然出现,可是转眼十多天过去了,当初说好过两天来接她的爸爸却迟迟没有出现,每每问起舅公,舅公总是笑着对她说,爸爸有事耽搁了,等空了一定会来接你的。

    一天下午跟小伙伴们玩游戏时,一个玩输了的小胖墩叫嚣着“”溪儿你爸爸不要你了,把你丢这里不管你了!回家生小弟弟去了,哈哈哈哈..略略略…”

    “你胡说,爸爸说过会来接我的,肯定有事情耽搁了”溪儿一边落泪一边大声反驳着。

    旁边几个调皮的小孩子也跟瞎起哄“溪儿没人要咯,溪儿没人要咯..…溪儿是女娃没人要咯……”在那个重劳力全靠男人的年代,只有生了男娃才能被重视,才能被捧在手心里面,因为男娃将来才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

    溪儿说不过他们哭得更厉害了,“爸爸不会不要溪儿的,溪儿会很乖很听话的”一个人喃喃自语。踉踉跄跄的往爸爸带他来时的路上跑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着走着前面没有路了,路变成了田埂,天也渐渐黑了下来。她只是隐约记得他们来的时候是从山上面的路走过来的,并不是眼前的田埂,所以她又摸索着想往山上面走去,想着爬上去兴许就能看见来时的那条路。

    山上的路一点都不好走,有时候甚至是靠双手爬行着前进的,一双嫩嫩的小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了道口子,此时的她忘记了疼,只想快点找到回家的路。天越来越黑了,小小的身子越走越疲倦,脑袋上的两个小马尾被满路荆棘扯挂得蓬松凌乱,好几缕头发和着泪水贴在圆圆的脸蛋上。

    实在走不动了,疲惫的溪儿蜷缩在一块光滑的石板上害怕委屈又小声的哭着,她不敢哭的太大声,以前听别人说山里有野猪,野猪会吃小孩的。越想越是害怕,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更是不敢再继续走下去了。一直睁大眼晴盯着四周,稍微有点风吹动声就吓得瑟瑟发抖,不知那个姿势维持了多久,最终还是因为年龄太小,抗不住疲惫伴随着抽泣声沉沉的睡去。入夜的山坡不时刮过阵阵寒风,风声刮过杉木林,犹如鬼泣,又似乎有人在低语说着什么。

    眨巴着眼睛,终于看清楚周围的一切,不算太大的山坡上大大小小座落着几十处土堆堆,有的立着石碑,有的上面长满了茅草甚至看不清轮廓。有石碑的那个溪儿知道那个叫做坟,爸爸曾经带着她去过一次爷爷奶奶的坟地烧清明纸。可抬眼望去满山除了坟哪里还有路,跌趺撞撞的站起来,全身都被露水打湦的棉袄昰得更臃肿沉重了。看了看昨晚睡觉的地方,居然是一块祭奠时用作放祭品的石板,石板除了昨晩自己躺过的地方是干的,其他都被露水打的湿漉漉的,就像在石板上面画了个小人儿。石板的后面立看一块石碑,碑上刻着已亡故之人的名字及后代祭奠他的亲人名录。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亮了的原因,居然一点也没觉得害怕。学着大人的样子给这里面躺着的主人作了三个揖,小声感谢昨晚收留之恩后转身继续寻路,心里坚信爸爸妈妈肯定不会不要自己的,所以我得赶快回家一问究竟。

    只是看了许久却也只是找见一处还算平顺的山埂,下还是不下?纠结了半天最终回家的决心战胜了面前的恐惧。抓看茅草小心翼翼往下滑,尽管努力保持姿势可还是因为太小掌握不了平衡,一骨碌翻滚了下去,幸好下面是一块荒废了的草地,如果是杂乱的石头,估计在这荒山野岭都不会有人发现她吧!

    懵了半天,忍着疼痛起来继续往山下走。终于走到一条湖坝边看见有一户人家,这家也有个跟溪儿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正在欢

    快的玩着拉锯圈(一种塑料圆圈,用两根绳子从塑料圈圈中间穿过,然后晃几圈拉扯绳子两端就会自己回转的小玩意,应该很多地方都有吧!)

    许是小姑娘也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看吧,不禁抬头往溪儿站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惊骇的望向溪儿,跟见鬼一般,甚至忘记了手中的动作,拉锯圈也因为骤然停止两股绳子扭到了一起。

    只见那孩子脏乱的就像个小乞丐,头发像个鸡窝一样,上面沾满了黄色绿色的灌木丛里带起的叶子,刘海随意贴合在脑门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发型,脸上手上满是黑黄的泥污。身上的藏青色棉袄罩衣也划开了好几道口子,其中一块布条吊在衣襟处随风飘摆。

    四目相对小姑娘惊吓的喊了声妈便往屋里冲去,“妈.…妈.…门口来了个小乞丐,你快出去看看啊!”

    正在灶屋忙活早饭的年轻母亲放下手中的铁铲,娇嗔的骂道“都这么大的小姑娘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这大早上的天还这么冷哪里会有乞丐”抬脚却是往门外走去。

    才走到门口果然看见一个满身脏乱浑身湿漉漉的小姑娘,呆愣片刻后立马往小姑娘身边走去,“哎呀!这谁家的闺女啊?怎么大早上这副模样?这做父母的怎么搞的?也不怕孩子冻感冒了,真是造孽!快跟姨进屋里烤火去”说罢也不管人愿不愿意拉看溪儿就往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