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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阿哥起身,一脸无辜说:“我可不是等着看你的笑话,只是想知道两个都不服输的人,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我一听,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他竟是等着看我和小公主两人的笑话。我皱眉道:“你以为耍猴啊,这么好玩。”十阿哥愉悦的笑起来。

    我沉默了半响,侧身盯着他说:“十阿哥,你害了我一次,又救了我一次,我们就算扯平了,从今天起,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十阿哥突敛了笑,严肃的与我对视了一会儿,定定的说:“扯不扯平是你的事,但走不走各自的路由我说了算。”

    我气结,这十阿哥真是霸道,好像不管我说什么,他都能按自己的意愿做。我俩正大眼瞪小眼时,忽听小公主凑近我们之间幽幽问:“你们这是在干嘛?要打架吗?”

    我转过头看着小公主,又斜了眼十阿哥说:“刚才十阿哥说,公主你的武术天份太差,就算再学二十年也不是他的对手。”小公主一听,怒向十阿哥喊了声:“十哥!”看十阿哥要解释,我又抢道:“他还说,你现在如果和他打,他不用手都能轻而易举的赢你。”

    小公主的怒火完全被我点燃,她大吼了声:“十哥,你太过份了!”说着立即出招攻向十阿哥,十阿哥慌忙应招,一边还要解释说:“十哥没这么说,你——”可惜小公主完全不听,只顾着拼命出招,十阿哥一边要让着,一边又要躲着,搞得手忙脚乱。看他如此狼狈,我心里顿时舒坦了起来,见他瞪我,我回他一鬼脸,继续笑。

    这场被我挑起来的误会,终是因十阿哥的认输而告终。十公主黑着脸快步出了东三院,闷闷不乐的一个劲往前走。我只好紧紧跟着,谁让我只图一时的高兴呢。

    正走在雨花阁阁楼上,见迎面走来一年轻女子,她向小公主稍做了个福,然后笑盈盈的对小公主说:“谁惹十公主不高兴了,脸色这么难看?”小公主喊了声:“丝颜姐。”然后一脸委屈的说:“还不是十哥。”

    我心一凝,难不成这就是婉贵妃的侄女陈丝颜,我再听天香讲宫中事时,听她提起过,陈丝颜经常进宫,说是给婉贵妃这位姑姑请安,但其实醉翁之意不再酒,实是为了十阿哥,而婉贵妃也是有心撮合两人。

    陈丝颜假嗔道:“十阿哥竟欺负我们最可爱的十公主,丝颜姐替你去出气。”说着抬眼正对上我的目光,见她眼色忽的一冷。我心中诧异,我与她素不相识,为何对我有如此态度?

    陈丝颜忽又堆上笑对我说:“听说十公主有个新的贴身宫女,竟不知有如此美貌。”听得出她这话含着其它意味,心中的不解更深了一层。她走到我面前,假笑换之冷笑说:“不过就算有几分资色,但乌鸦就是乌鸦,变不了凤凰的。”

    这事来得莫名其妙,不由得气愤难当,强忍着不悦看着陈丝颜,我不卑不亢说:“我不是乌鸦,也没想过要变成凤凰。”她脸色更冷,说:“嘴倒挺厉害,不知道其它本事有没有这么厉害。”

    我正想回话,小公主忽问:“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陈丝颜温和的对小公主笑说:“丝颜姐是在告诉她,”说着又转向我“爬不上的大树仰望一下也是好的,但是选择太高的树的话,小心会扭到脖子。”

    看她如此一副对我不依不饶的样子和话里透出的酸味,有些明白她的针对从何而来。我淡淡道:“树长得再高,但始是在最低处的泥土里扎根,又为何要舍去根本而求其次呢?”

    “你——”陈丝颜脸一阵白一阵青,我静静的迎视她愤恨的目光。看她手紧握,似是要给我一巴掌的意思,但终还是没有出手,“哼”了声,便从我身旁拂袖而去。

    看着陈丝颜离去的背影,我忍不住叹道:十阿哥啊十阿哥,为什么你总是源源不断的给我带来麻烦呢。本想息事宁人,却终是还做不到心性寡淡,不欲不争,结果就这样一不小心又树了一敌,想是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乾隆四十八年五月十日,乾隆携同几乎所有的皇亲国戚前往承德避暑山庄。我突想起曾读过一诗说:“盛夏,一个大清朝迁全搬到承德,严冬,一座帝王江山又运回京宅,搬河的搬河,运岳的运岳,皇宫与避暑,圣旨与奏折,一齐挪动窝。”想起这阔大的场面,确能感到震动心弦。

    今年小公主已是九岁,虽只过了八个多月,但她却狠狠的蹦了一头,越是出落的标致。这八个多月过得确是无波无澜,好在是陪在小公主这鬼灵精身边,跟着她做了不少傻事,也做了不少开心事,日子也挺好过。

    或许是感觉到我的真心诚意,小公主对我也越惭信任和依赖。其实我对小公主好,喜欢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我把对妹妹的爱都投注到了小公主身上。

    我正和安仁收拾从紫禁城搬来的东西。搬到承德避暑山庄后,敦嫔娘娘按照老样子住进袖清斋。十公主自然同额娘同住,我们正收的这间屋子便是小公主的寝房。一路上饱受颠簸之苦,小公主一到这就累得不行,躺下就熟睡了过去。

    东西放置妥当后,我也有些乏了,便靠着桌子就这样睡着了。恍惚中感觉有人靠近,而且在碰我,但依旧睡得熟。不知何时,听安仁叫我,这才醒了过来,发现身上披了床薄毯,心里不免涌起一阵感动,这小公主竟会懂得如此关心人了。

    安仁看我清醒了,才道:“我们这些个姐妹们都吃过午饭了,看你睡得熟也就不忍心叫你,便帮你留着饭菜,想着你一会儿醒了吃,没想你竟睡了好些个时辰,要再不醒,饭菜可真要凉透了,倒时你可又要饿肚子了。”看安仁说得一脸好笑,我有些欲哭无泪,这些个日子里,安仁她们几个丫头总是拿我那次吃饭的“光荣事迹”来取笑我,让我一直都记着那惨痛的教训,所以后来做事也就留着心,生怕错过了哪一餐,又要挨饿不说,还要被她们笑话。没想这次竟又差点少了一顿,心感叹道我是不是与食无缘啊,总是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