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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缘法(一)
普济寺是辽东省北部地区赫赫有名的寺院,历史悠久,追根溯源,是唐朝武则天年间建立起来的寺院。
武则天登基后,因李家王朝而打击道教,兴举佛教,这座普济寺就是那个时期建成的,几经战火,却仍然存在,已经成为宽城的一张文化名牌。
普济寺在建国后真正打响名声是因为寺院里的一位高僧,那位僧人法名印空,他八十岁那年告诉弟子,七天之后将会圆寂,印空法师少小之时离乡,已经有五十年没有回去过,所以在圆寂之前要回去看一眼故里。
老法师带着弟子日夜兼程回到故乡看最后一眼,然后坐着列车返回普济寺,谁曾想,列车晚点了两个小时,印空法师最终圆寂在列车之上,无疾而终。
印空法师生前交代,他圆寂之后,肉身不腐不灭,门下弟子尊法旨,遗体运归寺院后,盘坐蒲团,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成人体真身舍利(即肉身不腐)。
之后,普济寺声名鹊起,成为辽东乃至国内赫赫有名的寺院,国内拥有人体真身舍利的寺院并不多见,首屈一指的当属南华寺六祖慧能千年肉身舍利,所以普济寺声名之盛,一时无两。
身为宽城人,对普济寺的历史极为熟稔,在车上的时候安依萱对华天宇针锋相对,一下车,华天宇就远远的躲开,他可不会自讨无趣,他看得出来,这个安依萱对他有很大的成见。
如果不是因为董经理,华天宇才不会留在这里,尤其是安依萱话里话外对他冷嘲热,他可不是那种花痴,见到漂亮女人就向前冲,迈不动步子,就算你长成天仙又该我何事,虽然安依萱能让任何男人垂涎,但是华天宇绝不会让荷尔蒙占领高地。
看到安依萱陪着安老爷子去谒拜印空法师肉身舍利,他到外面参观起寺院的楼台飞宇。
普济寺虽然就在宽城城东,但是他父母都不是佛教信徒,所以自小到大他来这里的次数也是极少的,算上这次还是第二次,这些年普济寺受到政府部门的重视,把它看做是一张文化名牌,所以越修越大,占地面积逐年扩大,寺院已经有了相当的规模。
虽然是元旦,但是到寺院进香的人仍然络绎不绝,华天宇并不喜欢这种热闹,捡着人少的地方走着,不知不觉的就开始翻看脑海之中的《抱朴子》。
通过这段时间的学习,他对《抱朴子》已经有了全方位的了解,了解的越深,他对葛洪先师的敬仰越是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
《抱朴子.外篇》不仅总结了晋代以前的医学,对晋代以前的名医如扁鹊、华佗、张仲景等人的医学成就全部进行了归纳,而且葛洪先师进一步发展,总结出他自己的一套医道传承。
众所周知葛洪先师不仅是医道大家,在道教之中更是被称做‘小仙翁’,吴承恩在《西游记》中写到天庭之中的四大天师,其中的葛天师就是葛洪的祖父。葛洪外习医术,内擅丹道,将医术与丹道结合起来,他在医学上的论述与众不同,另辟蹊径,这才是让华天宇真正佩服的地方。
华天宇不停的翻看着脑海中的书籍,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普济寺的后院,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大多数香客都在前殿顶礼膜拜,人声鼎沸,只有后院是僧侣居住的地方,少有人至,他刚刚走到后院,就闻到一股药香,抬头一看,一名中年和尚正将一包草药倒到药罐里,准备用外面的炉火煎熬,华天宇只看了一眼,就认出里面的几味中药,不由眉头一皱。
中年和尚看到华天宇走到后院,放下手上的工作,走到华天宇身边,双手合十道:“这位施主,这里是后院,不接待香客,您要进香祈福请到前院的大殿。”
华天宇笑了笑:“我只是无意走到这里,不会进去打扰这里的师父们。”华天宇说完转身就走,不过只走了两步就停下来道:“师父,你刚才倒出的中药那样熬制是不对的,不能发挥出药物的全部药效。”
听到华天宇的话,中年和尚停下来道:“施主何意,还请指教。”
华天宇走到和尚身边,指着药罐里面的中药说道:“你应该把里面的肉桂和沉香取出来,先行煎熬余下的中药,待煎至15分钟左右,药汤沸腾的时候再放入肉桂和沉香,这两样中药属清轻发散类的药物,有效成分容易随水蒸气扩散掉,最终导致整副药的药效低下,不利于医病。”
中年和尚双手合十,露出感激的神情道:“多谢施主指点,可是......”那名和尚有些尴尬的道:“贫僧并不懂中医,哪个是肉桂、沉香,还请施主帮忙指出。”
华天宇笑道:“这样啊,倒出来我帮你挑出来。”
和尚露出感激的神情,连忙请华天宇到后院的僧舍坐,一月份的天气,外面有些冷,药罐里加了水,在外面挑起来不方便。
反正也是无事,华天宇索性好人做到底,随同中年和尚进了禅房,中年和尚将草药倒出来,华天宇刚刚帮他挑了两副汤药,从门外又进来一位僧人,那僧人一进来就对中年僧人道:“明净师兄,原来你在这里,师父说他窗外喜鹊鸣叫,应该有贵人入寺,师父说他要出灾应该应在此人身上,他叫你到后院门口等待贵人的到来。”
明净讶然道:“明空师弟,师父真的这么说的吗?我这就出去等人。”明净说完,连忙向华天宇深施一礼道:“这位施主,多谢您援手,师父叫小僧到外面等人,这里就麻烦施主了!”
华天宇笑了笑:“没关系,这位师父,你尽管忙,不过五副药,我帮你挑好,你去吧!”华天宇听到这两个僧人对话,听得有些莫明其妙,好人做到底,挑几副药也就分分秒秒的事情。
明净露出感激的神情,深施了一礼,然后就出了禅房。华天宇将几副中药里面的肉桂、沉香挑了出来,分别放到旁边,这才走出禅房,看到明净正站在后院门口翘首以待,也不知道他在等谁。
华天宇走过去道:“明净师傅,药挑好了,下次再熬药的时候将草药在清水里浸泡半个时辰,待熬制沸腾了再投下肉桂、沉香。”
“多谢施主援手。”明净再次施礼。华天宇点了点头,然后就向外面走去,还没迈动步子,就看到明空气喘嘘嘘跑过来对明净说道:“师兄,师父说喜鹊飞到窗外桃树东南枝上,贵人前脚已经出了后院,他问你为什么不请贵人过去。”
明净露出焦急的神色道:“前脚出了院门,没有啊,我没迎到...”话没说完,看到华天宇一只脚刚刚迈出去,这才恍然大悟:“唉呀,施主请留步,小僧失礼了,小僧失礼了,还请施主移步禅房,家师有请。”
明净暗暗自责,自已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师父说的贵人不正是这位年轻人吗?都怪他惯性思维,以为能够治好师父病的人应该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忽视了年纪,差点错过这位贵人。
华天宇好奇道:“你师傅请我?”他根本就不认得这寺院里的和尚,就算是这位明净和尚,他也不过是刚刚认识,他师傅怎么会请他。
见华天宇迷惑不解,明净以为对方因他怠慢而生气,连忙深施一礼道:“施主,家师患病多年,多方诊治也未痊愈,请施主慈悲,施以援手,毕寺上下僧众感激不尽!”
华天宇这才明白,不过随后更加疑惑,这僧人怎么知道自己懂得医术,难道是因为刚才自己提醒他怎样熬制草药,如果仅仅是因为这样,这和尚是不是有些太轻率了。
见华天宇没有回答,明净不由得有些焦急,如果把贵人放走,那么师傅的病何时才能出灾,他连忙深施一礼,躬身不起。
华天宇见明净如此,连忙请他起身:“这位师傅快快请起,我虽然懂得医理,但是从来没给别人治过病,贵师的病,就算是我过去诊治恐怕也无能为力。”
明空也在一旁深施一礼道:“施主,家师佛法高深,他说您是他的贵人,您就一定能治好他的病,请施主慈悲,解家师之灾,小僧感激不尽。”
华天宇不由哑然,这两个和尚还真是虔诚,他师傅一句话,这两人就认定他能治好他们师傅的病,这也太唯心了。
“你师傅怎么知道我就能治好他的病,他根本没有见过我啊!”
华天宇不是推辞,而是露出了好奇心,他刚才在禅房里也听到了明净与明空的对话,现在回过味来,应该是他们的师傅料定有贵人前来,只不过他没想到,他就是这个贵人,难道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高僧,他的好奇心完全被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