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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顺的猫利爪子了,众人诧异,主人也诧异,席慕这会子诧异地看着严落,嘴巴挣得很圆。
严落想自己失口说了急话,懊悔的时候,不妨温虞开口说:“严落是在跟我讨论,要不要事先询问副组长的月薪是多少。”
席主任被这话一带,顺着问:“知道这个做什么?”蹙眉把底下爱八卦猜忌的人才们逡巡一遍,笑着说:“副组长的位置没有定,我会好好挑的,工作能力、资历,勤劳度和上进心,这些都需要,少一样不行,你们别听风就是雨,有时间捕风捉影还不如把手上的活做好。”
底下人忙跟着说是。
席主任回头忙又重复上一个问题。
严落听他那番澄清,心里已经失望,回头想温虞插嘴的那句话竟觉得是帮了自己一把,朝她一笑,又对席慕说:“我想辞职,下个月我就要结婚了。”
席慕面容严肃了,就说:“不行。”
严落笑了,说:“为什么不行,我结婚生孩子,想换个近一点儿的工作。”她说得合情合理,席慕还是一张臭脸,底下人像看一场闹剧盯着两人,喁喁私语嗤笑两声,附和严落说:“主任,人家结婚关你什么事儿啊,这么紧张。”
席慕心情不好,仰头说:“我是说工作的问题。”
“人家只是辞职罢了,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
席慕气焰低了点:“合同没到期,违规了拿不到工资,还得双倍赔。”
“还有多久啊。”
“一年零三个月。”
严落就说:“我赔,你让我辞职。”
她赔款的气度都已经撂开了,席慕也不好说什么,黑着脸默认,带严落去办离职手续,中途为难她说赔款要当天清算,严落只能打电话把男友喊来,走之前客气和众人说下个月请她们喝喜酒,气得席慕把办公室里的一幅画摔了,众人认得出那是一副好画,席慕当初很宝贝,出价三十万买来的。
温虞多管闲事过后又觉得说错了话,自己找罪受,懊恼地不行,于是电话了叶瑧谈心,叶瑧笑她:“说都说了,还惦记着干吗?你这人啊就是这样,老不看前面,就爱想从前的事,你能琢磨出些什么?”
温虞说:“起码找自己的过错。”
叶瑧也认可:“过错是要找,但得找致命的,或者可能致命的,你那话又没说错,不仅没有致命,还帮了你一把。”
温虞迷糊地笑:“你胡说什么呢。”听对方好像说了一个后鼻音的字,但是车间四周太吵,所以没听清,只问她席慕有没有找她算帐,叶瑧无所谓道:“找过了,我给糊弄过去了。”
温虞问:“你都说了些什么?”
叶瑧回答:“能说些什么,把道理讲清楚了,不过你要小心,他等会儿就来找你。”说完这句话,果然有人喊温虞的名字,她扭头一问,对方说是席主任找。
“被我说中了?”叶瑧幸灾乐祸,温虞皱眉,挂了电话就上楼,她盯着亮金金的把手,心里七上八下,踟蹰一会儿还是叩了叩门,理头传出进来二字,压抑着怒气,像是在风平浪静里埋着一颗定时炸弹。
温虞临危也害怕渗汗,这才想起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伸头缩颈都是一刀这句话,又想到叶瑧的金玉良言,决定赌一把,轻转把手,低着脑袋就进去了。
办公室里有点乱,地上有几块碎玻璃,温虞悄悄避开走到办公桌前,那人坐在转椅上背着她,温虞最怕这样的沉默,就像刀架在脖子上却迟迟不落下的感觉,心脏承受的压力特别大。
席慕这时候开口了,问她叶瑧给了多少钱,让她在公司里做她的眼线。
温虞老实回答,没有。
席慕当然不相信,温虞就说:“我只是个社会底层的人,又有案底,能找到工作不容易。是,叶瑧帮过我,我感激她,但别人家的事我不想也不愿意插手。何况在老板眼皮底下,太岁头上动土的事我也没这个胆量,我还要报住这口碗饭养活自己。”
席慕哼笑,还是不相信,打量她一眼道:“你在缝纫部做的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该换一个部门,进公司的人都要在基层里轮着做事,你下星期去人事部那边说一声。”
***
席慕只说换车间做,也没说清楚做什么,温虞一面欣喜有机会往上层走,一面又焦虑未来的工作生活。
她盘算上交给父母的生活费和各种保险之后,手头上剩余的数目,发现连市中区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都组不了几个月,车间的工作也是刚刚起步,试用期工资不高,五险一金也没开始徼,总的来说工作不算落实,生活压力又大,若是像从前只想着自己,当个时尚的月光族倒还能过,只是现在上有老,下还要想着日后成家,温虞就开始忧心忡忡。
午夜做梦时,她常梦见父亲枯槁死灰地躺在床上,母亲则是一张清癯的脸,温婉浑身都是血,自己在深不见底的汪洋大海里飘荡,即将沉入海底又争分夺秒呼吸的感觉席卷而来,这时候,她总能被吓醒,然后坐起来,打开昏暗的台灯,看窗外的灯红酒绿,自从出狱后认识了许多人,不论是辛浅还是叶瑧,同样层面的人,甚至她们的情况比自己还遭,可为什么她却是最垫底一抹尘埃,她心里越发的不甘。
这种焦虑嫌恶的感觉一直持续到换岗位那天。
人事部告诉温虞,席慕将她调进运输部门开货车,温虞听了便傻了,捏着调至通知看了半天,问道:“可我不会开货车怎么办?我连驾照都没有?”
人事的员工抬头看了她一眼,穿得平平凡凡的廉价衬衫,态度就倨傲道:“我们只是奉命办事,上头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你这些问题不要来找我们,直接找负责人说去。”
温虞睖眼看着通知单,十指捏紧有松开,低头走人时,听见那人嘀嘀咕咕说了一句:“乡下土巴子一个,打扮得男人似得,怪不得被调去开货车,要我是老板……”
温虞心里憋屈又愤愤不平,心知这是席慕心里有火发不出,朝她撒气,顺便杀鸡给猴看,吓住了眼线,无形中打了叶瑧一巴掌,她正是其中的替死鬼。
温虞心里叹气,说到底还是自己没钱没权利没地位,想这事就算找席慕解释了,他也不会帮她,讲不定还会丢了饭碗,只能去找叶瑧,叶瑧给她的回复是让她先进去做半个月,她想办法帮她通路子掉到别的部门。
温父温母知道这件事后,母亲比较恼火,说:“就知道你那姓叶的朋友不可靠,合着一家人在整你,让你干苦工,还不如去外面做服务生。”
温父说:“服务性行业能有大公司的福利好吗?就算是开车的年终福利也大过外边的。”他皱了会儿眉头,宽慰温虞:“再等一等吧,我看你那朋友不像是坏人。”
温母最后骂了他几声,就回屋了。
温虞心里着急自己不会开车,温父就说他亲自教。
温虞忙说:“你腿不好。”
温父笑道:“我腿不好,你脑子好就行,我在副驾驶座教你。”
温虞起初学得还好,在车间里开叉车,用最低档的速度,以免出事故。只是她一心一意工作,别人却有异议。
运输部门里都是男人,见上头拨了个身无四两肉的女人进来,心里都不平衡:“她能干嘛?开车运货?开车谁不会,关键是运货,她这副样子能搬得起一箱衣服吗?还不都是我们男人做,这就不公平了,凭什么她出小份的力气,却能跟我们拿一样的工资?”
有人就说:“听说是和主任有点不合,被排挤下来的。”
“呸,活该。”
……
主管把声音压下去,觑了温虞两眼,将她交给一旁的队长带。
队长这人不错,见温虞是个女流之辈,也算处处关心,尽分配一些简单的活计,偶尔喊她一起吃饭聊天。
这种事多了,大家就心知肚明,温虞心里澄明但又无端抵触和排斥这种刻意的接近,不是看不起司机工人,只是心底隐藏许久的骄傲气作祟,想她从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里,不说公主那样也至少不愁吃穿,第一个男友也是仪表堂堂。这样一比,眼前的人立即相形见拙。
温虞不用语言直接拒绝,只是躲避行为一多,对方也懂得自动离开,直接撂下她不管,有一回旁人问他:“这么容易就放弃,不像队长平日里百折不饶的作风啊。”
那口吻和煦的人冷道:“我以为长得水灵的女人都是雏儿,哪知上次从主任办公室路过,听说这女人坐过牢,呵,牢狱是什么地方,能出好瓜吗?都是玩烂的货。”
这话听的多了,心也麻木,温虞默默做自己的事,两耳不闻窗外言,谁想她这边一遭冷遇,祸事就接踵而至。
那天,她刚开货车进厂子,点单的人却不在,她找了一圈没人影,只好自己着手去办,路过车厂后门的时候,突然叫人捂住了嘴,整个人被两只强劲的胳膊往里面拖,她力气不够大,拳打脚踢上去也没有用,那人将她压在软垫子上就去撕她的衬衫,这衬衫经不起扯,那人手劲儿大,几下就把上衣撕去一半,低头在她身上胡乱咬。
温虞被吓去半条命,手脚没有章法地朝他身上乱打乱敲,声音是尖叫出来的:“不要!你放开我!你放开!”
奈何那男人一身的蛮力,她喊了几声没有用,他索性去赌她的嘴,温虞觉得恶心,死咬着牙齿不松,那人亲得烦了,心里的欲-火烧起来,不管不顾,骂道:“装什么呢,牢里蹲过的想必早就被人上过了,让你爽还不要。”
温虞眼泪鼻涕也被逼出来了,嗓音颤着:“是你在……我……是你不要脸……流氓……”
那人不想听她多话,伸手已经把下身的掏出来,另一手就剥她的裤子,温虞心里着急,双腿又被他压得死死的,心里想绝不能次次叫别人那么顺下去,冷静几秒察觉脖子里戴的项链上有尖利的地方,用力扯下来往那男人发红的眼睛上轧过去。
那人不妨温虞使这么一招,疼得惊叫着跳起来,温虞顾不上半裸的身体,得空就往外冲,厂外的天白云疏,微弱的阳光像是在黑暗里盛放。
温虞生怕那人追上来,腿脚上没力道却还是一股脑地跑,拐过一个弯后,突然眼前打了探照灯,汽车的喇叭声响起来,她却来不及躲开就撞了上去,脑子里一阵晕,感觉额头上热热的流下来。
阖眼前她看见一个人俯下,脸的轮廓很漂亮,问她有没有事,声音柔和,抱着她的胸膛结实,气味醇厚迷人,就像那一晚她在做梦时品尝过的身体,他们互相取悦,而她渐渐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