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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露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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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一诺三人刚刚感觉到生命的存在,但是这种感觉只短短维持了几分钟。他们就被漫山遍野的变异人给赶了回来。

    三人一路没有分毫停歇,撒了欢儿的疯跑,终于在变异人追上他们之前跑回了城内,找到了一个隐蔽之所。

    张一诺、王富贵、李断山三人气喘吁吁地躲在一间还未完全倒塌的建筑里。虽然三人都非常累,但是仍然尽减小了自己的喘吸声。

    “俺从来不知道俺这么能跑。”王富贵笑嘻嘻地小声说道:“俺现在感觉还能在跑个来回,俺和你们说,上初中的时候俺可是运动会上的长跑之王。”

    一墙之隔的街道上变异人还在向城中进发,由于奔跑的速度太快,成群结队的变异人不时被自己同类或者碎石等杂物绊倒,在地上摔得“嘭。。。。。。嘭。。。。。。”作响。那沉闷的巨响让人怀疑它们能够活活将自己给摔死,不知道这得多大的劲力才能砸出这么震撼的声响。

    张一诺忽然倒吸一口凉气,之前还没注意到。

    让张一诺惊讶之事并不是变异人恐怖的力量,而是他们自己。他一直以为刚才这种超常的运动力是被变异人所逼迫出来的,因为一但被捉住肯定没有第二条路可选,只有一条路,死路。

    当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张一诺向二人询问道:“富贵、断山,你俩说实话,自己以前有没有现在体力好。”

    张一诺自己本来身体就很好,每天早上5000米的长跑从未间断过。所以他也搞不清楚自己这算不算正常,虽然在内心深处自己早已有了明确的答案。。。。。。

    “没有。”李断山轻轻摇晃着他那小细胳膊,肯定的说道:“我以前上个三楼都喘到不行,好像心脏都能跳到嗓子眼儿,但是今天一点事没有。”刚才的剧烈运动让他体内血液极速循环着,脸上的潮红还未退却,李断山轻轻呼出几口浊气:“也不能说一点事没有,也很累,但是完全在承受范围之内。”

    张一诺看向王富贵,后者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说明他曾经也并不是什么牛逼的长跑之王。。。。。。

    “看来在我们身上发生了可怕的事。”张一诺双手抱怀,蹲在地上,微微含首道:“只不过咱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听了张一诺的话,王富贵有点兴奋的轻声说道:“管他是啥事呢,反正是好事,要是放在以前的我,那早玩完了,哪有机会逃得出来?”

    王富贵所说的话不罢可否,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从现在来看却是对三人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看来这里变为空城可以理解了,在轰炸中幸存下来的人都成了变异人!”张一诺紧锁眉头,声音中满是凄凉。

    当张一诺三人从公园里出来之后,发现城中空无一人,万籁俱寂。所有人的去向不得而知,但当他们就要出城的时候,这些密密麻麻的变异人突然出现。张一诺无法解释这些变异人是哪来的,也无法解释城中的幸存者去了何处,所以他只能作此推理。

    “我不知道咱们身上有什么事情。”李断山紧紧捏着鼻子,小声说道:“但是现在肯定有事,好臭啊。”

    李断山说话的声音中甚至有了哭腔。

    刚才的谈话只发生在几息间,从全速奔跑到躲藏进来这短短的时间内三人并没有顾及到这些俗事。

    这个小小的藏身处空间非常有限,屋顶与地面已经全部塌陷,只留下一个仅能供人通过的小通道,三人蜷缩在里面连腰都直不起来。

    空气几乎不流通,所有的气味都禁锢在这个半人高的小缝洞里。

    李断山指着王富贵说道:“是不是你放屁了?”

    “我没有。”王富贵眼中都是委屈,这种事为啥第一个就想到他。。。。。。

    他皱起鼻子仔细闻了闻,然后把脸贴在地上用力大吸了一口气,这口气差点没把自负为强人的李富贵直挺挺地呛死!

    一股堪比生化武器般强烈的恶臭味道直接冲进他的脑瓜仁儿里,他强忍着想要咳嗽的冲动,沙哑着嗓子说道:“兄弟们,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地方原来是个,公共厕所。。。。。。”

    三人不在说话,屋外变异人沉重的脚步声接连起伏。而屋内则是屎尿齐全,把三人折磨的生不如死。

    几分钟后,众人已经六感全失,七窍流血。。。。。。

    “如果我们现在出去。”王富贵试探的说:“会怎么样?”

    “死。”张一诺简短的回答道。

    “那还是在这蹲着吧。”

    王富贵低下头,把脸埋在裤裆里不在言语。

    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长时间,也许只有几分钟,也可能有几个小时之久。在这个闷热潮湿的环境里,而且每呼吸一次都要鼓起十二分勇气。鼻粘膜已经完全失去控制,鼻涕在唇间来回穿梭。

    他们只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虚弱,脑袋里昏昏沉沉,时间好像停止了转动,每过一秒钟都让三人痛不欲生。

    张一诺服耳倾听,变异人的奔跑声已经停止。外面开始变得安静起来,偶尔有几次碎石与其他物体磨擦的声音缓缓传来,虽然并不明显,但却让人感到另一种恐惧感。

    刚才变异人奔跑时产生的剧烈脚步声震撼着三人的感观,而现在轻微的刺耳声更让他们惶恐。

    “出去看看吧。”张一诺征求着二人的意见,周围遍布着嗜血而又疯狂的野兽。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将三人推向无底的深渊。

    “好的。”李断山一张原本非常俊美的俏脸已经变成了苦瓜色,他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走吧,我宁可被变异人咬死,也不想在这被憋死。”

    “小李子算是说了句人话。”王富贵沙哑着声音说道:“被屎熏死的话,我做鬼也抬不起头来。”

    “ok。”张一诺轻轻点了下头,非常严肃的说道:“即然大家一至通过,那我们就出去搏一搏。但是一定要千万千万小心,如果引起了变异人的注意”他脸色一变,微笑着说道:“那你就会发现被屎熏死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最后嘱咐了一遍之后。三人一个挨着一个,悄无声息的向外爬去。毫无疑问,地上由粪便和粉尘、泥土等东西和成的污秽物涂满了他们身体的各个部位。。。。。。

    三人很幸运,爬出缝隙后并没有变异人堵在自己面前。

    奔波了一整天后,太阳早已落山。

    一弯下弦月挂在空中,星罗密布的繁星点缀着夜幕。晚风携带着遥远的气息轻抚过大地,不知这阵阵清风中,是否有孩童熟睡的脸庞。

    脱离了那潮湿、闷热的空间后,三人感觉头脑顿时变得伶俐了许多。

    在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只见变异人三五成群的分布在城中。它们不在像刚才那样疯狂跑动,似乎这里就是他们要抵达的目的地。它们在这已成废墟的钢筋水泥中不断探索,或者说是搜索着什么。。。。。。

    一个变异人弯着腰在地上不停挖掘,坚硬的双手完全角质化,漆黑的指甲从手指处伸出足有三公分长短。酒红色长发被风干的血污沾成了绺状,化着时尚妆容的脸上毫无生气,粉红色吊袋衫已经断掉,两团苍白的丰润从里面跳越出来,那点浅红现在则完全酿成了酱紫色。紧身牛仔裤将双腿绷得细长,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它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有着一层细密的鳞片。

    很明显是一名女性变异人,它双手飞快抡转,像挖土机一样将地上的碎石挖开。它忽然大声吼叫一声,尖锐的声线由它喉间发现。

    女性变异人由废墟里挖出半截尸体,上半身已经被倒塌的建筑碾成肉泥,只留下腰部以下的部分。变异人用手抓住尸体的胯骨,猛然用力,将两条腿完全撕扯开来,鲜血和碎肉散落在它脸上。

    变异人一头埋在那撕开的大腿内,锋利的牙齿将肌肉和韧带扯断,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它眼中的美餐。

    其它附近的变异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向女性变异人扑来,从它手中、嘴里抢夺食物。那半截尸体很快被扯成碎片,它们像是地狱中放几的万年饿鬼一样,疯狂的撕咬着抢来的肉块。

    而一些没抢到东西的变异人则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舔食那些散落下来的碎肉残碴。

    就在刚刚女性变异人将尸体撕开的时候,那留在尸体腿间的男性之物被瞬间甩飞。划出一道弧线落在远处,而落点正好是张一诺三人躲藏的地方。在夜色的掩护下,这飞来之物并没有引起躁动中的变异人注意。

    三人看着远处那疯狂进食变异人,又看了看地上那一块零碎,都不约而同地夹紧了双腿。。。。。。

    “现在怎么办?”

    王富贵喉结耸动,坚难的嗯了口唾液,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