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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剑光冲牛斗,饮雪杀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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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峰高云自扰,雾重絮飘繁!

    二十余座银峰交错立于云雾中,又因为风雪,云峰与云峰皆不可见,没有一道道银山时不时在风雪中显露出一些踪迹来。

    四先生平日里练剑的所在。

    一位身穿云雁细锦衣,腰佩一把湛蓝色长剑的女子,正眉头紧锁,日不转睛的注视着银峰中那些琐悴的文字。

    文字字形并不算出彩,甚至许多处笔锋还有丑态展露,算不上一个好字。

    可即使如此。

    那女子却目不转睛,哪怕大雪袭来,狂风呼啸也不曾让她移开目光。

    “南禾雨,你接连几日来此,难道就是为了看这些字?”

    南禾雨身后的山峰悬崖边上,又有一位身穿紫色劲装的人,不曾去有南禾雨,只是低头看着悬崖下的云山雾罩。

    她细腰束起,腰带正中还有一颗星辰印记,听声音,应当也是一个女子。

    特别的是,这女子脸上还覆盖着一面白色面具,白色面其上,隐约可见几点光彩点缀于其中,粗略看去,就好像是点缀在蓝天中的星辰。

    “你何时愿意与我切磋?”面具女子紫衣飘动,风雪不敢近她三尺之地。

    南禾雨沉默不语。

    事实上,脸戴面具的持星将军前来寻她切磋之法,不过四五日时间。

    在持星将军看来,这四五天时间南未雨始终流连于这座冰峰前,望着这些字,只不回应她的比试。

    可事实上,自从陆景在烟雨桥下与出习文,斩出那璀璨的一剑,自家六叔又告诉他,陆景的剑术得自于这座冰峰之后,她便每日前来止地,想要看一看这些寻常文字,究竞蕴含着何等道妙的剑法。

    时至如今,已经一月有余,一月时间日日如此。

    “将军,若是放在以前,我自会与你比试,可如今我却觉得我剑心不稳,便是与你切磋,也发挥不出风雨剑气的精妙之处。”

    南禾雨腰间那一柄干秀水悄无声息,不曾有丝毫的剑气昂扬,她目光仍然落在四先生的诸多剑气笔墨中,对身后的持星将军道:“既非全盛,持星将军为何执意与我比试?”

    持星将军面容被白星面兵遮掩,看不到她的长相,也有不到此刻她的长相。

    可听闻南禾雨这番话,持星将军却转过头来,循着南禾雨的目光看去:“南禾雨,两年前我曾在太行山下见过你一面。”

    那时的你虽然沉默寡言,但腰间长剑剑气轻鸣,加酝酿着无匹的自信。

    你乃是当世剑道天骄,自从你持剑的那一刻,就有剑气萦绕于尚未曾被感应的元神!

    没想到一别两年,你的修为越发强横,那坚定的剑心反而不稳了,这倒是一件怪事。”

    持星将军声音淡然,评价南禾雨。

    可南禾雨低头思索片刻,却并没有反驳持星将军话语,反而徐徐点头,道:“也许对我来说,这不是一件坏事。”

    持星将军并不曾多言,也如同南禾雨一般,目光巡梭间注目于冰峰上的剑气文字。

    “这些不过是四先生散碎的家常,你说自己剑心不稳,用每日来此看这冰峰,难道这些文字中有能让你剑心更稳的法门?

    南禾雨望着冰峰文字出神,良久之后,她竟然长长叹了一口气。

    “许久之前,就已经有人带我前来这冰峰之前,让我看一看冰峰文字中蕴含的大势剑气。

    只是我的羽化剑剑心,却不曾有何收获。

    那时我便如将军所言,自信不疑,只觉得我若是看不出来,那这冰峰文字中就必然没有什么大势剑气。”

    持星将军并未插话,只是认真听着。

    旋即南禾雨清冷面容上多出了些自嘲之色。

    “可后来,有人从其中得了一道焰威可畏、赫赫炎炎的冲天剑气,虽然只有如此一

    道,可比起我修行许久的风雨剑气,却还要更加高妙深邃。”

    “焰威可畏、赫赫炎炎……”持星将军越有迟疑,继血想起不久之前名动太玄京的一位少年人。

    “是那烟雨桥下斩奴孽的陆景?”

    持星将军语气中,还带了些玩味:“南禾雨,你倒是奇怪,那陆景原本是要入赘到南府中的。

    那时以太玄京中的风闻,陆家掌权的老爷,乃至你这位盖世的剑道天骄,都不愿让陆景过门,其中原因众说纷纭。

    “没想到时至今日,陆景召兽见帝,遂了你的愿,不曾入南府大门,没想到现在你反倒对他多出很多兴趣了?”

    南禾雨怔然,忽然想起那个份晚,她一路跟在陆景身后,亲眼见到陆景面对那般多人的质疑,自称野夫少年,为了他口中的公道,拿刀杀人的景象。

    许多思绪转瞬即逝。

    她轻轻探头,道:“我只刘冰峰上这壮烈剑气感兴趣,风雨剑气养我羽化剑心,却也同样成了我剑心瓶领,既然这冰峰中有一道赤烈剑意,也许能破除我的瓶领。”

    持星将军微微挑肩,并不多说什么。

    二人只说了这几句,持星将军也已然知晓元神比试已经无望,正要转身离去。

    又有一阵狂风呼啸,吹过两座山峰罅隙,化为乱流滞入着冰峰前。

    顿时冰峰前这处空地,卷起千堆雪来。

    许多被冰雪遮掩的文字,更加清晰起来。

    与此同时,冰峰一角,堆积的雪花也被就此吹散了。

    持星将军眼角一瞥,面具遮掩下的眼神,顿时认真了许多。

    “这两行文字……”

    冰峰前的南禾雨,自然也看到了那被雪花遮掩,而今终于露出真容的几行文字。

    持星将军看着那几行草书,心中感慨道:“四先生哪怕举世无双,论起书法,他还是要差上许多。

    这几行字也不知是谁写的,笔墨之间飘若游龙,矫若惊龙,哪怕不是太懂书法,也可看出作者笔墨的不凡。”

    持星将军紫衣飘动,思绪涌动。

    可就在不远处的南禾雨,见到这几行文字的刹那,顿时僵立在原地。

    “于浩歌狂热之际中见寒,于天上见人间!

    于一切凡俗眼中有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

    区区四行文字,落在南禾雨眼中,每个文字中却似乎蕴含着浩浩荡荡的气魄。

    种种气魄构筑于此,就如小画作高照天穹的大日,不仅映照人间,更映照天穹之上。

    其中充斥着绝望,绝望却在瞬息间破碎,化作无所有中的希望。连绵不绝。

    令一切皆可得救!

    “这剑气……”

    南禾雨眼眸闪烁,思索一番,轻轻抬起指尖。

    指尖轻动,元气流转,仿若有二三缕云雾、微风无数萦绕于他的手指,手指展动霎时间使化为一道虚空剑气,落在那四行文字上。

    哧!

    微弱的风雨剑气就好像清风吹过,吹拂在那冰峰之上。

    持星将军正不解于南禾雨的举动。

    刹那间!

    只见那四行文字上,不过顷刻间使照辉出一道璀璨光彩,如同大日东升,映照光明,照辉在那云雾、微风化为的风雨剑气之上。

    风雨剑气只一瞬问就彻底化为虚无,消失不见。

    而那行文字依旧如是,在风与雪中独立!

    持星将军眼中光彩顿生,她元神强盛,但加不谙剑道,可却也知晓这四句文字中,究竞蕴含着何等的高妙。

    “于浩歌狂热之际见寒,于天上见人间!”

    “区区两句,使有立于云上的豪气,却不知这是谁写的。”

    持星将军眼里兴趣盎然。

    南禾雨沉默一阵,道:“这便

    是陆景的字,一笔一画中皆有剑气。”

    持星将军顿时反应过来,她再度仔仔细细的读了这四句文字,这才点头道:“怪不得最近陆景名头那般盛,不说其他,只说这些字,说字中的剑气,确实令人心生敬佩。

    我既然前来拜访你,也许以后你应当去拜访一下那位少年先生。”

    持星将军说到这里,又有些揶揄道:“这样一位天骄,若是入了南府,哪怕是对国公府来说,也是一件幸事,只是……”

    南禾雨皱眉,打断他的话道:“舍鱼,自从你成了这持星将军,掌了宿玄卫,你我之间便越发生份了,为人也多了些刻薄,你在这般,我就不愿再见你了。”

    南禾雨语气中颇有些无奈。

    持星将军也并不生气,笑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会一会玄都中的剑道天才,即使我不修剑,也要看一看诸多剑道大家酝酿出来的剑势。”

    南禾雨眉头舒展,仍然一动不动的盯着陆景的字,语气中却带着些劝告:“太子与七皇子之间的事,你又何必参与太多?

    你不修剑道,却要上殿前试争一争那唤雨剑,便是靠着你绝顶的修为争到了,又能如何?”

    持星将军不以为然,语气带笑:“南禾雨,我要长你五六岁,还记得你幼时,总是跟在我身后,叫我一声声姐姐,一转眼十几年转瞬即逝……

    可是,你现在只记得我是持星将军,却不记得我家阿爷曾经是玄都良造,也不记得我年幼时就已然能够打铁成剑!”

    “我虽然不通剑道,但我对于那诞生于阳劫海的呼风、唤雨两柄刀剑,却颇感兴趣。

    想要仔细看看诞生于天地自然的三品宝物,与锻造而出的三品宝物,究竟有何差别。”

    南禾雨听到此处,也不愿再劝,不再开口。

    持星将军却明显还想要逗弄一番南禾雨。

    “今日恰好闲暇,既然你不愿让我看一看你的剑气,那我就去找你那……半途跑掉的夫婿……”

    她话语未落,忽然不再继续说下去。

    反而看向悬崖一侧云雾镣绕之处。

    南禾雨也是有所觉,同样如此。

    不过几息时间,南禾雨和持星将军对视眼。

    只见持星将军伸出一根指头,指点虛空。

    持星将军以群星阵法成名于世,三颗星辰虚影萦绕,光芒彼此连接,遮掩虚无,完全掩盖住她们的气息。

    又过去短短几个瞬间。

    南禾雨、持星将军站在悬崖边上远远眺望。

    若是旁人,在这风雪中,在诸多山峰中的云海中,必然看不出什么。

    可在这两位强者却清楚的看到,就在不远处。

    一面佛旗铺展开来,虚空隐隐有趣,倏忽之间,又有一位赤着脚的比丘聚集元气,脚踏虚空,就此走来。

    “竟然是一位神火虚境修士。”

    持星将军迷着眼睛:“我方才还不曾见他,就已经感觉到一抹微弱杀气,这神秘比丘……似乎是来杀人的。”

    南禾雨露出认同之色,道:“还有一面隐佛旗……这比丘正掩住身形,上下穿梭,看这周遭是否有生灵。

    持星将军背负双手,白色面具上那些星光竟然在缓缓流动:“太玄京中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不知隐藏着多少龌龊。

    不过……神火虚境修士已然是强者,这等修行者前来杀人,要杀的不知是何人。

    南禾雨、持星将军二人就这般注视着远处。

    而那比丘也从未想过,角神山最为僻静,甚至没有多少妖曾盘踞的所在,竟然还藏着两位在太玄京中赫赫有名的女子。

    时间足足过去两刻钟。

    南禾雨忽然间神色一变,望向山谷下的某处,持星将军也同样如此。

    却见风雨中,一道日月流光急速

    而来,又落在一座矮小山丘。

    二人看去。

    方才那流光,却是一道剑光。

    一位少年从那剑光中走下,丰姿玉立,躯体若华茂春松,面容俊美绝伦。

    与此同时,他随意站在雪中,自有一股难言的气质流淌出来,仿佛这风雪、诸多耸立的山峰,乃至着广大的角神山,山中的一切都成为了这少年的陪衬。

    神玉为骨……大约便是如此。

    “这少年可真是出彩....”.持星将军毫不掩饰,这般称赞了一句,旋即又有些疑惑:“这少年不知是哪里人,他从角神山那一端前往太玄京,应当是要入城……也不知那享誉盛名的真武山帝子、北秦公....是否也有这般出众。”

    南禾雨见到持星将军的眼神,一动不动的落在那少年身上,心中叹了口气。

    “你自小的毛病,至今也不曾改。”南禾雨开口。

    持星将军却浑不在意:“美好的事物人人喜欢,我就偏爱这些俊美少年郎,只是远观欣赏而已,又算得了什么毛病?

    南禾雨,你难道不觉得这少年确实俊美,而且还养了一身难言的气质?”

    南禾雨原本还想要介绍一番,告诉持星将军,这少年就是她们提及的书楼先生陆景。

    可又因为持星将军的话,南禾雨心中莫名烦躁起来,也不愿再多说。

    她眉眼中,倒是多了些疑惑。

    “都不用猜测什么,那带着隐佛旗的比丘,就是冲着这少年而来。

    这少年值得这般大动干戈。”

    持星将军看着已然化作流光,落入陆景手中的黑色木剑,轻声开口。

    南禾雨不曾思索什么,心念一动,千秀水顿时出鞘,数百道如若荡漾水波一般的剑光,悬浮在南禾雨身后。

    持星将军看到南禾雨的举动,不由皱了皱眉头:“此事不知是哪些势力倾轧,你要贸然插手?”

    此时,那三道星光紫绕在冰峰周遭,不曾有人感知到南禾雨的剑气。

    南禾雨一语不发,只是远远注视着远处的少年。

    也正在此时。

    远处那少年轻声开口。

    而那点燃了一重神火的神火虚境比丘也已经现身,朝那少年行礼。

    紧接着便是佛旗萦绕,隔绝其中的元气波动,神通运转!

    持星将军修持一道星目神通,看得真真切切,却也已经感知不到佛旗这眼下的元气波动。

    南禾雨不曾修行这等神眸神通,元神聚集元气,疯狂加持在眼眸中,也只能看个真真切切。

    “陆景?”

    此时的持星将军,已经听到那少年与大至比丘的几句交谈,神色都不免有些愕然。

    “这少年就是陆景?”

    她神念闪动:“细想起来,倒是和我听闻的特征俱都吻合,只因他自外而来,我不曾猜到陆景身上。”

    “不过……他元神上为何有这般多的裂缝,看似已然元神大亏,离死不远,可绽放出来的光彩却能这般璀璨,元气也这般雄浑。

    不仅是持星将军,南禾雨眼中也满是疑惑。

    “怪不得你要出手。”

    持星将军看向南禾雨,神念流动:“这陆景的运气倒是不错,若非你我二人在此,一尊神火修士截杀他,他就算是有十条命,也要死在这里。”

    南禾雨并不搭话,只是朝前走出一步。

    持星将军脸上面具,那星点光芒流转。

    二人便要就此出手。

    可就在这一瞬间。

    南禾雨、持星将军二人元神上燃起的神火微微一敛,神色中更流露出一丝……骇然!

    二人不再继续向前,而是继续看向远处!

    一

    神火境界,乃是元神第六境。

    可这一种境界,却

    要比之前的五重境界还要更加漫长,同样也更加强盛。

    而当着大至比丘,站在虚无中,以佛旗锁住虚空,手中那佛珠上,燃烧起澎湃神火。

    难以想象的压力,使落在陆景身上。

    陆景身躯变得无比沉重……

    森严杀意就好像一缕缕刀光,铺天盖地的神火,夹杂一道佛祖神通,如若在陆景耳畔大喝。

    “愿先生不入无间地狱!”

    “愿先生不入无间地狱!”

    “愿先生不入无间地狱!”

    ……

    一道道扭曲的声音,就仿若得道高僧正在陆景耳畔弘扬佛法。

    佛法映照,陆景只觉得自己的身躯周遭,都变为了无尽深渊,深渊中天地昏暗,妖孽放肆。

    而他……则成为妖孽的一员!

    仅仅一瞬。

    陆景元神就已然被浩浩荡荡的神火压制,他的元神倘若被就此镇压,真宫都在不断崩塌。

    “愿我不入无间地狱。”

    陆景元神轻声呢喃,持剑的手都在不断颤动。

    此时时间仅仅过去短暂的一瞬。

    天空中的大至比丘口中诵念佛经,一只手掐着念珠,另一只手这轻轻压下!

    “大千佛印!”

    轰!

    爆裂的佛光从他手上暴射而出,大至比丘身后可见一尊怒目佛陀若隐若现,同样探出手掌,朝着陆景压制而去。

    这一尊神火虚境的佛门修士,一出手使是神火燃烧,全力杀伐,一出手就是萦绕在自身真宫、神火中的所有元气。

    他要于瞬间杀陆景!

    不让陆景,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而事实仿佛也正是如此。

    陆景被那难以想象其威能的神火,压制元神。

    霸道元神便如同镇压黑暗深渊中的妖魔一般,完完全全镇压了陆景的元神。

    而那大千佛印横压而去,风雪消融,气魄鼎盛到了极致。

    这佛印一且落在陆景身上,只消刹那……

    陆景便是一个尸骨无存。

    可此时此刻的陆景却一动不动,呆立在原地,被大至比丘摄住心神!

    风雪咆哮。

    神通映照来洗。

    而那大至比丘一道佛印击出,便就此不再去看陆景一眼,双手合十,口诵……

    “阿弥陀佛!”

    语气中充满惋惜,却也仿若是在超度亡者。

    山岳轰吗,风雪四起,遮掩了陆景的身影。

    而当大至比丘自觉万无一失之时。

    却只见……

    那风雪弥浸处,一道雪白剑光飞扬而起,风驰电掣,璀璨无双!

    那剑光澄澈便如同琉璃,长达数十丈!

    其中有雷霆交织,如若真龙起伏,蟒蛇吞雷。

    这剑光足以撼动山岳,宛若白虹,瞬息间便吞噬了飞扬而起的雪花。

    雪花纷纷扬扬。

    显露出陆景的身影。

    此刻陆景元神之后,隐约可见一尊大明王焱天大圣盘做虚无,低声诵念经文。

    经文过处,大明王躯体变得高大庞然,经文诵念之音所过之处,深渊、超度佛音俱都在转瞬间,从陆景脑海中消失。

    而方才那道剑气,便轻而易举的斩开云雾,斩在大千佛印之上。

    大千佛印猛然一震。

    而姿容可称无瑕的陆景心中轻声低语:“四先生你这一道剑光,用来斩去携着恶念而来的假比丘,可好?”

    这一位化真真宫境界的年轻剑客再度持剑…

    轻挥!

    一时间,风起云涌!

    陆景手中玄檀木剑爆发出大璀璨。

    一道光明正大,如若日月一般辉煌的剑气,就此破开虚空,如若琉璃一般洁白无瑕又

    如同银河一般铺展而去。

    一种正气到极致的剑光,凌霄而上……

    如若江河入海!

    若气冲斗牛!

    方才行礼的大至比丘,依然直立起身,还来不及惊讶。

    那可怕劲气照耀的这天地炽白一片。

    “这是什么剑气……”

    大至比丘神念闪动,眼眸猛然圆睁。

    “剑气落身,比丘必将身死!”

    大至比丘神念涌动,映照虛空,原本蛰伏在虚无中的一尊肉躯傀儡,眼目中突然亮起凶光。

    虚空扭曲之间,一尊戮傀儡破云而出,直直落在大至比丘身前。

    这戮傀儡气血同样辉煌,隐隐约约间,身后竟然有一重神相浮现,爆裂的气血、冲天的劲气,周身毛孔间隐隐可见星光,血管中流动的血液,每滴都充满生机,也蕴含无限的力量。

    戮傀儡身高足有一丈有余。

    他面色铁青,眼中毫无一丝一亳情感可言,大手挥动而下,就要砸在那琉璃一般的剑光!

    剑光闪动。

    陆景持剑向前,轻声道:“濯耀罗!”

    便如同天空中炸开一道雷霆,一尊三眼石人雕像迎空而去,转眼间变如此庞大。

    这尊三眼石人显出真身,朝着那戮傀儡一拳轰去!

    石人躯体就好是有山岳耸动,天上黑云,都被澎湃的劲气完全吹散。

    如潮的元气,化作卷积的游涡,却又被佛旗遮掩波动。

    可此刻的濯耀罗,就好像是从天而降的天神,身躯高大到了极致,朝着下方戮傀儡,狠狠的一拳轰去。

    戮傀儡右手抓向陆景斩出的剑气,左手成掌,面容僵硬间硬拼濯耀罗那撼天动地的一圈。

    山岳轰鸣。

    戮傀儡、濯耀罗这两位神相强者就此碰撞,难以想象的气血就好像无数条大河冲击而过,又如雷云,烈烈生辉!

    濯耀罗一拳落下,就好似虚空生爆雷,戮傀儡周身气血猛然一滞。

    哧!

    而此刻,四先生残留在玄檀木剑中的琉璃剑气,带着光明与辉煌,斩在戮傀儡身侧。

    剑光似乎有灵,撕裂戮傀儡皮肤,就瞬息粉碎那一处皮肉,斩在了戮傀儡身躯之后的大至比丘。

    “这等宏大剑意,绝不可硬扛!”

    大至比丘双手合十,天地间诸多元气滚滚而来,凝聚成为一面五色佛山。

    五色佛山气势绝鼎,拦住琉璃剑气。

    铿!

    剑气拂过,五色佛山硬生生被那琉璃剑气穿透,散为弥漫的元气。

    大至比丘仍然在急速后退,转眼间,却看到身旁不知何时……

    竟然多出一尊佛光紫绕的……金刚法身。

    梵日金刚法身足有三丈有余,挥动大拳打在大至比丘身侧。

    大至比丘神念微动,神火燃烧,一瞬间那金刚法身就被燃烧殆尽。

    “拦住你瞬间,已经足够。”

    陆景面无表情,一步步向前。

    而因为那梵日法身瞬间的阻拦,琉璃剑光已穿越重重距离,直直落在大至比丘身躯上!

    锵。

    仅仅一剑,剑光绽放,剑气四溅!

    剑意匆匆,直掠!

    “不!”

    大至比丘感知到难以承受的疼痛来临,剑气直入他的元神。

    竟然在短短刹那,就已经斩去了他元神上的神火。

    一重神火熄灭。

    大至比丘元神菱靡,他面色狰狞,仿若痛到了极致。

    而那琉璃剑光面对一尊神相第一相的戮傀儡阻拦,面对一尊神火修士的诸多神通,即便消耗量多,斩去了大至比丘元神神火!

    冰峰前。

    持星将军皱眉:“竟有一尊戮傀儡隐藏,若非戮傀儡是死物

    ,你我二人只怕早已被他看穿。

    而且……陆景方才那道剑气……委实太过骇人听闻,即便并非他自己的剑气,可以他的修为竟然能沟通、掌控这等剑光!”

    南禾雨仍然沉浸在那如若琉璃光晕一般,照耀这一处天地的剑光。

    “我已修成神火,却也并不敢称能够这般轻易的催动这道神秘剑光……”

    南禾雨觉得自己越发看不透那走在雪中的少年。

    持星将军却笑出声来,身上有元气涌动,面具上又有星光浮现。

    南禾雨挑眉,问道:“你想干什么?”

    持星将军有些奇怪的看了南禾雨一眼,道:“方才你已经决定出手,此时不出手救陆景,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那如同琉璃一般的辉煌剑气,因为有那一尊神相戮傀儡阻拦,虽斩去了比丘的神火,可他依然是神火修士,哪怕没了神火,也有厚重元气,比起寻常化真巅峰还要更强。”

    南禾雨一动不动,摇头道:“陆景……也许能胜过他,我们不需前去做这么一遭人情。”

    持星将军一愣,问道:“你知道陆景,还有其他强者剑气?”

    南禾雨摇头:“也许靠他的剑气,就已经足够了。”

    持星将军又望向陆景:“他虽然是不世出的天骄,可想胜这尊比丘……”

    她话语未落。

    原本行走在雪中的陆景,抬头看了看天空。

    天空中无星无月,大日都被厚重的云雾遮掩。

    可陆景却分明看到天空中有一颗斗星高照,其上有星官降下天命,无形星光照耀在他身上。

    须臾之间。

    陆景身躯被一道元气裹挟,悬空而起。

    他一步一步向前。

    脚底下,就有一朵朵元气莲花盛开,拖住他的身躯。

    玄檀木剑在陆景身旁轻鸣,化作流光肆意飞舞。

    他步步生莲,脚落在元气莲花时,尚且有元气呼啸之音。

    呼……

    一连八步。

    八种音节炸响在那大至比丘耳畔!

    叩神八音侵装空中大至比丘真宫中的元神.

    玄妙神通之下,他的元神不由微微一颤。

    一颤之间。

    “施主,你也动了杀心。”

    大至比丘强忍疼痛,眼眸中佛光闪动,充斥慈悲之意,元神却浮现在脑后,愤怒无比,朝陆景道:“杀!”

    滚滚元气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先是化为佛光,又化作一根根光针,迎向陆景玄檀木剑。

    陆景端坐于真宫中的元神转瞬间便已经凝聚印决,其中厚重的元气源源不断的流转出来,化作一道道风雷。

    风雷如同大网,网住了天地,也网住那些光针。

    而陆景仍然在前行。

    梵日法身被他凝聚于身前,远远一指。

    “敕令!”

    陆景神念闪烁,便已掌控梵日法身,踏云而行,奔行于天地,朝着大至比丘而去。

    大至比丘元神轻轻一吹,吹来一阵阵炼狱狂风,拦住梵日法身的去路。

    梵日法身速度缓慢下来,向前开路。

    而陆景则一路踏莲花而行。

    扶光剑气惊鸿一瞥,斩碎周遭诸多佛针!

    玄妙的剑意无穷无尽,又有悲悯人间之意。

    远处的持星将军不由深深吸气,看了一眼南禾雨。

    南禾雨目不转晴。

    扶光剑气汹涌而至!

    大至比丘咬牙,手中佛珠那根线断去,一百零八颗佛珠悬空,护持大至比丘真身。

    扶光剑气碰撞……

    与那一百零八颗佛珠一同爆碎!

    此刻陆景展露元神。

    大至比丘能够清楚的看到,陆景真宫境界,元神竟然有三

    丈高大,冲天的元气萦绕在他的真宫中,令他这位佛门中人都不寒而栗。

    “真宫境……便养出了这等元神!”

    大至比丘心有所感,却见陆景一人踏步前来,距离他不过一丈。

    梵日法身已然自上而下,朝他一脚踩下。

    大至比丘轻弹眉心,真宫中猛然照耀光明,他的眉心处也有一滴鲜血浮现出来。

    鲜血化作血色光芒,完全笼罩大至比丘全身上下。

    远处南禾雨仿佛见过这等鲜血法器,低声道:“这是高僧精血,只需诵念高僧佛法,精血宝光就能隔绝元气,也能隔绝些许气血,以此护持诵经者的元神、肉身。”

    持星将军明白过来:“这比丘是想要以此精血拖延时间,恢复些许神火……”

    她话语未落。

    南禾雨面色顿变:“雪虎兄长的……饮雪刀?”

    却见到已然近身的陆景,再也不曾动用丝毫元气。

    他朝前探手,手中却多了一把长刀。

    此刻陆景已经踏入大至比丘七步以内。

    他倒拖饮雪刀,朝前再走数步。

    重达三百斤的饮雪刀被他轻而易举拿起来。

    正在诵念佛法的大至比丘心中警兆顿生。

    他猛然抬头。

    却见陆景面无表情,双手持刀……

    雄浑气血带起狂暴的劲气,疯狂涌入饮雪刀中。

    长刀一时之间重越万斤。

    陆景挥下。

    “愿比丘不入无间地狱。”

    饮雪刀斩落!

    冲天气血斩碎那金色光芒,落在双目圆睁的大至比丘躯体上……

    热血溅起。

    一尊神火修士,就此而亡!

    没有了掌控者。

    天上的佛旗顿时失去光辉,从天上坠落下来。

    此刻两位神相争斗,如若风暴乱流一般的气血波动,瞬间惊动了远出太玄京中许多强者。

    一时之间,许许多多鼎盛强者的神念,越过了遥远距离,落在此处。

    陆景神色不变,似乎未曾感知到那些神念。

    他上前走出几步,拖起大至比丘的尸体,不理会自太玄京而来的,前来镇压那戮傀儡的一道道神通,朝着太玄京而去。

    “陆景……要做什么?”

    南禾雨看着陆景拖尸而行,心中隐隐猜测到了什么。

    持星将军也看着神色风轻云淡,眼中也毫无怒气的陆景。

    “有人想要杀他,他想要拖着尸体前往太玄京,让大人们为他主持公道?”

    持星将军这般猜测,旋即又摇头道:“没有证据,无人会承认,大人们只怕也做不了主。”

    南禾雨突兀间陆景之前种种举动,下意识道:“.....陆景不需大人们为他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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