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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公主所想两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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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昭帝嘴角抽了抽:“皇叔……”

    凤桓矣父王一辈子征战沙场,说话还真就是这么个调调,可从凤桓矣的嘴里说出来,这感觉真是,可信度不怎么高。

    宣昭帝想,你要夺这皇位就夺吧,你还非得为自己找这么个借口?

    凤桓矣笑了一声,他道:“所以你说,我还该不该像我父王那样,继续守着你们这群侄子?”

    宣昭帝想了想,“皇叔这意思难道是,当年南疆北祁慕老将军放的那把火,还能是我父皇派人放的不成?”

    凤桓矣乜了他一眼:“你说呢?”

    言喻之的声音突然横插进来:“王爷,公主回京了。”

    宣昭帝脸色微微一变,凤桓矣眼眸极细微的眯了眯,慢悠悠地深吸了一口这冬日里薄冷的空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紧张什么?”

    宣昭帝沉了脸,盯着这阶下白茫茫的积雪,冷道:“皇叔,阿瑶是无辜的。”

    “哦。”凤桓矣脸色没什么变化,头也没回的对言喻之道:“到哪儿了?”

    “城外十里亭。”言喻之沉默一瞬:“平阳王已经去了,可是……”

    他欲言又止,凤桓矣微微侧身看向他。

    言喻之摸了摸鼻子,没再开口,大雪覆盖,天地间茫茫无声。

    可是,公主到了十里亭之后,就不走了。

    京城之外的十里亭,马车停在亭外,十余名侍卫两侧安静待立,公主坐在亭中,时而起身走几步,又时而碎碎念地坐回去,整个人颇显焦躁。

    荷菱默默地数着她起身又坐下,坐下又起身的次数:“二十……三十……”她抹了把脸,冷静地道:“公主,这都一个时辰了,我们今夜,是不是要在这里露宿?”

    凤磬瑶正走到亭柱下,闻言果断又走了回去,冷着一张脸又黑又沉:“你让我缓缓。”

    如今京城天翻地覆,不好的预感过于强烈,临门而止,她不敢贸进。

    她烦躁地道:“你告诉我,僧衣为什么会在皇叔手上?”

    荷菱正要说话,公主又不耐烦地重声将她打断重问:“什么刀最利?”

    “菜刀。”

    “给我备一把。”

    “干啥?”

    “屠鸡。”

    “您别冲动……”荷菱姑娘连忙去顺毛,手刚刚伸过去,忽闻前方官道上马蹄声响,她抬头,便见前方风雪尘埃,有墨衣男子策马而来,乌发金冠,苍茫大雪中,一点浓墨蕴染开素净的色彩,滚滚而来一副黑白的画卷。

    荷菱瞬间直起身子:“公主,宋世子!”

    “什么宋世子?”公主沉着脸冷冷看向那方:“那是平阳王。”

    荷菱愣了愣,收回手,静静听那马蹄声近得亭前。

    这阒静四野,风雪肆虐下唯一的声响。

    公主面无表情的看宋冠言下马上前,墨衣绣玉蟒,那是未来得及换下的朝服,峨冠博带,唇角那抹不甚正经的笑,依然是那般轻佻风流的味道,长身玉立之下,虽不如之前的慵懒闲散,却还是那般欠打的模样。

    然而昔日俊美的世家公子收起调笑,如今正襟了衣冠,公主还是感觉出了,有什么东西,已在潜移默化间不一样,这个人,如今已成了可掌一方的平阳王。

    “退回去!”宋冠言刚要迈步进入亭中,公主眉也不抬,泠泠一声低斥。

    宋冠言一只脚便悬在石阶那里,站在亭下,倒也不生气,微微歪了歪头看她,笑意暧昧:“阿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这都几十年不见了,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你就没想我?”

    公主眉心跳了跳,“滚!”

    “我特意来接你,你怎么能叫我滚?”

    “放肆!”公主板着脸不留情面:“本公主的名讳是你叫的么?”

    宋冠言笑着“哦”了一声,从善如流的就接:“得闻公主凤驾回京,微臣特来迎接,请公主启行。”

    公主太阳穴跳的厉害,别过头去懒得搭理。

    宋冠言收回脚去立在亭下静待片刻,见那人还真打算跟他耗着了似的,便转过头去吩咐:“就地扎营,公主今夜要野外露宿。”

    公主回头就骂他:“谁跟你说我今夜要留在这里?你是不是眼瞎?也就你这种人才有放着自己家不睡爱睡大街的特殊爱好!”

    宋冠言面不改色,笑得还是那般暖意盈盈:“哦,那公主是不是要随微臣回去了?”

    他说话时不动声色地迈开了脚,跨过两三层石阶,走进了亭下,公主看着他冷笑:“你与皇叔在京城里准备了什么好东西等着我?”

    宋冠言淡道:“公主放心,没人能够伤你。”

    公主嗤笑:“我还真不放心。”

    她从坐在十里亭下的这一刻起,就一直在逃与不逃之间徘徊,结果她犹豫的久了些,把宋冠言给等来了。

    “公主有什么不放心的?”宋冠言温温柔柔地笑了笑:“九王爷不会伤你,微臣也不会伤你,公主所担心的,无非就是自己一入京城便会身陷囹圄而已,微臣在此明确的告诉公主,不会。”

    公主挑眉。

    宋冠言淡道:“公主所想好的应该有两条路,一是悄悄进京,见到皇上之后再以便图谋,二是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进京,赌一把,试试能不能为皇上将僧衣之事澄清,这两条路在微臣眼中看来,追根究底的其实都差不多,没什么必要。”

    “哦?”公主笑着睨他一眼:“那你觉得什么才有必要?”

    宋冠言的武功跟乔弥比起来就是个渣,她要是在这儿将他按着打一顿,然后再捆了乔装进京,那还是可行的。

    “听闻翁贵妃一直与公主关系不睦,所以微臣与九王爷随意商量了一下,让她从此再也无法与公主找茬儿,这算不算是送给公主年关的一份大礼?”宋冠言难得这样正正经经的说一回话。

    公主切着齿冷笑:“真是好他妈大啊。”

    宋冠言就当她这是夸奖了,腼腼腆腆地一笑:“这样一份大礼都送了,九王爷又怎么还会阻挠公主与皇上见面?所以公主的那些担忧,根本就不存在。”

    公主阴着脸沉默了一瞬,他们完全就当她是一只无爪的猫了啊。

    她笑着露出一口森冷的白牙:“皇叔这一局,真是赢得漂亮,厉害了我的叔。”

    宋冠言特别好脾气的做了个揖,恭请道:“那公主,回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