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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鸢尾花开 64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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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鸢平静的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被外面那具凄惨的尸体影响。她看了眼身边的赛金,确实没有想到她能追到了这里来,分明已经让赛金回去了的。

    ”我担心公主。”赛金这话说的轻轻地,可是却让穆鸢弯起了唇角。

    来了鸾凤殿的宫嫔并不少。其中以柳贤妃为尊,故而柳贤妃依然是坐在最前面的,那些低阶的宫嫔就靠后了些。越靠后的,瞧上去似乎越发紧张,时不时的动动身子左右瞧瞧,似乎在忌讳着什么一样。

    虽说苏皇后不让旁人将小全子的尸身挪走。但那些宫人还是知道忌讳的,在他身上蒙了层白布。只是小全子身上的血着实是多了些,透过了白布,大红的颜色哪怕瞧上一眼都觉得渗人的很。

    穆鸢却是没有多看,毕竟刚刚进门的时候她就瞧得清清楚楚,那小全子的灵魂早就被蒋才人吃的一点不剩,连魂带魄吃掉的结果就是本就痴傻的蒋才人越发的疯了,本来能看出娇俏的面容此刻已经成了阴森可怖,眼睛里分毫黑色都瞧不见,全然是白色的眼仁,而那大大的张开的嘴巴里一片血红,漏在破烂衣衫外头的手就如同树杈一般干瘪吓人。

    可是她却还是在那里转啊转啊。干瘦得如同柴火棍儿一般的身子却在着缓慢的跳跃旋转中显得轻灵起来。

    蒋才人没有双足,成了鬼怪的似乎都会失掉双脚,但蒋才人的灵魂却是飘在半空轻轻舞蹈,就如同那双灵巧的足尖仍在,全然没有消失一般。

    穆鸢却只是瞧了一眼,就不再多看。

    无论蒋才人身姿如何好看。如今也不过是个厉鬼,与这宫中的鬼怪没有什么区别。她的未来,无非就是被人所捉形神俱灭,或是抓去地府不得往生,这些结局是改不成的。及是蒋才人死得冤枉,人生坎坷,但是穆鸢却没有空余的同情心去帮别的鬼来伸张正义。

    无论生前如何委屈怨毒,死后吞噬灵魂就会得到灭亡,这是鬼怪的规矩,更改不得。

    穆鸢有些无聊的捏着帕子,脸上的面纱遮挡住了她的大半神情,赛金却能从穆鸢的动作中瞧出她家主子此刻颇为无聊的心情。

    赛金略略上前,低声道:”主子,要不咱们回了吧。”

    这话出自赛金的嘴巴倒是让穆鸢有些意外。赛金是个跳脱的脾气,但是自从偏殿中来了不少新人,不知道是跟珠云学的,还是赛金自己觉得应该做个模样出来,这脾气倒是稳重不少。

    或许在偏殿中关起门来还是那个爱说爱笑的小姑娘,但是一旦出来了,便是颇有架子规矩的。尤其对待柳贤妃,赛金向来是有些怕,穆鸢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在怕什么,但在柳贤妃面前,赛金素来是不说不动。乖巧的很。现在却是自己开了口说要回去,穆鸢看了眼赛金的脸面,就见她眉尖微蹙抿着唇角,穆鸢就知道门口的情景有些让她害怕了。

    穆鸢却是没有回答,只是拉着赛金到身边,而后握住了她的手掌。赛金的手是温热的,温暖柔滑,虽没有秋言那般好看,但握着却是十分舒服的。穆鸢的手则是从指尖开始就是冰凉凉的,好似两块寒冰玉石一般。但就是被这般冰冷的手掌握着,赛金的心思也能安定不少。

    她对着穆鸢笑笑,虽然知道穆鸢并不准备带她回去,但是赛金依然平和了心思,而后低了头,不再多言。

    这时候,苏皇后却是从屋内走了出来,也不说话,只管做到了正中的主位上。

    众嫔妃皆是起身,穆鸢也站起身来,一起行礼道:”见过皇后娘娘,娘娘福安。”

    苏皇后则是脸上依然是一如往常的清淡神色,环视了一圈,似乎在确定来了的都有何人,而后才算是略略点头道:”成了,坐吧。”

    众妃皆是落了座,而穆鸢则依然是紧紧地依着柳贤妃,一双眼睛瞧着苏皇后,眼睛左右看了看,一双桃花般的眼睛颇为俏丽。

    苏皇后的目光只是在穆鸢身上停留了一瞬,而后则是朝着柳贤妃道:”贤妃告假数日,这次却是来了本宫这里,着实是不容易的。”

    柳贤妃弯了弯唇角,淡淡道:”娘娘说笑了,出了这般大的时候我心里自然是忧心娘娘的,何况甘露殿和鸾凤殿中间不过只隔了个仁和殿,路途不远,肯定是要来看看的。”

    苏皇后端茶的手一顿,而后,她看了眼柳贤妃。

    说起来,苏皇后与柳贤妃的仇恨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开的,苏皇后曾经夺去了柳贤妃的孩儿,也让柳贤妃的肚子再也无法生育,而两个人中间的龃龉自然不在少数。

    苏皇后自己是出身名门望族,速来最不喜欢的便是妖媚横行的女子,偏偏柳贤妃就是这般的娇俏女子,哪怕是如今这般年纪都是柔媚得很,自然是让苏皇后看不惯,但是这宫中往往不是看的顺眼便能如何的,苏皇后并不傻,他能稳坐后位多年自然是有一套手段心机,柳贤妃这句话简简单单却能让苏皇后体会出不同的滋味来。

    她看着柳贤妃,声音颇为中正平和:”贤妃能来,本宫自然是欢喜的,于本宫而言,这事情着实是突然,本宫亦没有什么主意,几位妹妹来了能让本宫有些章法,也是好的。”

    柳贤妃只笑不言,倒是那些其他的妃嫔皆是起身练到不敢,方才重新落了座。

    苏皇后把目光重新聚焦在穆鸢身上后,脸上有了些笑意,道:”尔雅公主怎的也被贤妃带来了本宫这里着实是有些阴不大吉利,若是吓到了公主倒是不美。”

    柳贤妃拍了拍穆鸢,没让她说话,而是自己道:”我是瞧着放他一人在宫中也是不美,倒不如来这里见见,以后也能多些胆量。”说着,柳贤妃的眼睛重新看向了苏皇后,声音清淡,”只是经过仁和殿的时候,分明是听到了动静的,但想着淑妃这会儿怕是呵护腹中的孩儿,没有什么余力出来的,也便罢了。”

    这一番话,比起刚刚更加明显,让苏皇后的笑意登时就僵在了脸上。

    柳贤妃看似风淡云轻,可是话里话外都把矛头指向了仁和殿中的赵淑妃,偏偏语义朦胧,让苏皇后有些模糊,却因此越发笃定了此事与赵淑妃脱不开干系。

    只是苏皇后也知道柳贤妃不会平白无故的对自己说这些,她微蹙眉尖看着柳贤妃,就瞧见柳贤妃正紧紧握着穆鸢的手臂,瞬间,苏皇后就明白了柳贤妃的意思。

    赵淑妃能够做到将刺客的身子仍在苏皇后门前的事情来,为的并不是吓唬她,而是明目张胆的给苏皇后一个警告,告诉她莫要与自己作对。【^书^阅^屋^wWw.SHuYueWu.com】苏皇后虽然为后,但是因着以前做过些事情,故而被隆鼎帝在这方面看得很严,行差步错便是凤位空悬,自然只能找些旁门。

    柳贤妃将这一切告诉苏皇后的理由苏皇后也能参透一些,便是她身边的穆鸢。

    苏皇后想要将穆鸢许给自己的孩儿萧瑾瑜,但先看上了她的是柳贤妃。苏皇后知道穆鸢无论是年龄还是个性与萧瑾瑜都不甚般配,可是毕竟是一国公主,着实是身份地位无法忽视,苏皇后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庄余讽扛。

    不过现在,苏皇后有理由变了心思。

    八皇子妃,终究可以再选,但是赵淑妃肚子里头的孩子却不能再耽搁下去。等几个月后瓜熟蒂落,到时候只怕什么都晚了。

    究竟是穆鸢重要,还是皇位重要,苏皇后掂量得很清楚。

    苏皇后在心里思量着和柳贤妃携手的利弊,这时候,便看到一个宫娥快步的进了殿门。芸香的额头破了口子,自然是不能见人的,这会儿来的则是一名二等宫娥,直接地走到了苏皇后面前,跪了道:”娘娘,小厨房的妙厘挂了房梁,已经没气了。”

    若是放在芸香身上,芸香自然是懂得这种事情不能宣之于众,而是要到苏皇后耳边密报,可这宫娥毕竟是二等宫娥,寻常的不到近身主子的机会,而刚刚又是被那个上吊而死的宫婢吓得够呛,想也没想的就说了出来。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一变,这些本想着来趁机投靠苏皇后的宫嫔都变了脸色。

    又死了宫娥,这在宫里不算新鲜事情,但是这个时机着实是可怕得很。前脚死了刺客,后脚没了宫人,这由不得人不联想一番,而最终,只怕也会查出来他们之间有着联系,甚至没有联系也会往一起关联。

    这是太过寻常的戏码,但这个当口,箭头却是指着苏皇后,却着实是敏感了些。

    苏皇后也瞬间变了脸色,广袖下的手猛地缩紧。而穆鸢则是一边握着赛金的手一边敲着苏皇后的脸色,心中暗道那人厉害。

    先是用小全子来唬了苏皇后,如今又让苏皇后宫中的宫娥自尽而亡,便是将这罪名死死地压在了鸾凤殿的头上。往常宫人如何死去到不当事,可是现在却好似是宫娥杀掉了刺客,其中的缘由想来不过四个字,杀人灭口。

    旁人会这般想,穆鸢也会,但没人知道刺客的一切招供都是穆鸢一手做出来的,而那真的应该被赵淑妃怨恨的苏美人,这会儿却是没有来。

    颇有些好奇的眨眨眼睛,穆鸢倒是有了些兴趣,想要知道那背后主使是何人了。

    但苏皇后却没有给她们这个机会,直接起身,先是冷冷的瞪了眼那宫娥,而后撂下一句:”本宫去圣上那里陈清,你们自行散了吧。”便直接离了大殿。

    那被白布裹起来的尸体,也被宫人迅速的搬走,在殿门口撒了水,冲刷血迹,没多久就看不出痕迹了。

    柳贤妃对这个结果颇有些不满意,本想着能把穆鸢的事情安定了,哪里想到有横生了枝节。她蹙着眉尖,也不理旁人,自顾自的出了殿门上了软轿。

    ”娘娘,听起来淑妃娘娘说是是厉害的很呢。”穆鸢笑着说道,跟着柳贤妃一起上了软轿。

    柳贤妃却是轻笑一声,淡淡道:”她哪里有这么多的心思,事实都是依靠着太后娘娘,这般环环相扣的手腕,淑妃是用不出的。”

    穆鸢笑着眯眯眼睛,似乎听不懂一样,但心里却起了警惕。

    那位被供在五台山的大佛,却已经早早的把手伸到了宫里头来,着实是厉害的。

    ***

    翌日,宫中一片平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珠云,你猜,为何皇帝舅舅什么都没说?”穆鸢捏了个葡萄放进嘴巴里,莹绿色的果肉有着饱满甜美的汁液,让穆鸢心满意足的眯起了眼睛。

    一旁的珠云一边将果皮剥开一边笑着道:”奴婢愚钝,不知道呢。”

    穆鸢看了她一眼,却只笑不言。

    这其中的意味并不难懂,帝后和谐,隆鼎帝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并不会轻易处分了苏皇后,只不过这个磕绊留下了,按照情理若是信任了苏皇后,今日毕当有所表示才对,但是隆鼎帝那里却是悄无声息的,什么动静都没有。想来是苏皇后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不过穆鸢也不多说什么,只管吃着葡萄,悠然自在的。

    珠云手上拿了根银签子,这签子颇长,捏着去了皮的葡萄果肉,而后用签子将其中的葡萄籽挑出来,一颗完完整整的果肉就被放到了盘子里头。

    这个时候葡萄熟得很透,只是这种水果可是稀罕的很,穆鸢这里得了的算是不少的,柳贤妃说自己胃不好吃不得这般酸甜的东西,便把她的也送给了穆鸢。

    穆鸢一边捏了一颗塞进自己的嘴巴一边道:”刚刚月娘来的时候说,这是何处进贡的?”

    珠云笑着道:”回公主的话,此物是楼兰国供奉来的。”

    穆鸢耳朵动了动,这名字倒是耳熟得很。略略直起了身子,穆鸢笑道:”我对楼兰倒是不怎么熟悉的,倒是不知道那里是个什么模样。”

    珠云笑着将手上的葡萄肉撂到碟子里,笑着道:”奴婢天天的在宫里头,哪里知道那么许多呢,最远的不过是去过锦城,楼兰着实是不认识的。不过那楼兰城最为出名的只怕就是歌舞和美人了,虽然陛下后宫中没有楼兰的美人,但是先帝爷最为宠爱的宸妃娘娘便是楼兰来的,奴婢听陈太妃提起过,说那宸妃娘娘美艳动人,哪怕是女子见了都会心生好感,而且性格纯真可爱得很,有一把黄莺般的歌喉,先帝爷甚爱之。”

    穆鸢点点头,从那名字里也能听得出的喜爱非常。

    宸妃,这个封号不是平常人能有的,宸,北极星也,皇位之所在。虽然没有四妃的名头,但这身份却能够凌驾四妃之上。

    珠云又撂了颗葡萄肉,瞧了眼穆鸢,发觉穆鸢脸上依然是颇为好奇的模样,也就接着道:”不过奴婢听闻,那楼兰最为美貌的却不是宸妃娘娘,而是几百年前的楼兰王子,陈太妃说,宸妃娘娘并不信奉神明,却将那楼兰王子的挂像随身携带,供奉香火,说是如此就能保佑自身。后来先帝爷便是发现了宸妃娘娘这般举动,即使那楼兰王子早该亡故,可宸妃娘娘私自祭拜外男也是让先帝爷脸面颇为难堪,故而宸妃娘娘遭到厌弃,没几年就病故了。”

    穆鸢对那位宸妃娘娘兴趣不大,这宫里头得了帝王恩宠却最终郁郁而终的女儿家不知凡几,反倒是那楼兰王子着实是有趣得很。

    数百年还能被人记得,着实是不容易的,还能让已经成了宠妃的宸妃娘娘不忘他的姿颜,只是看画像就能迷住,听着就透着神秘。

    正想着,突然感觉到袖口一紧,穆鸢偏了头去瞧,便看到了雪盏正蹲在她身边,眼巴巴的瞧着,而那目光汇聚的地方便是盛满了莹绿色果肉的碟子,这般架势分明就是馋了的。

    穆鸢笑着捏了颗葡萄在手里,高高举着,小狐狸的眼睛就跟着穆鸢的手来回转动,脖子伸得长长的,倒是让穆鸢和珠云都瞧着好笑得很。

    穆鸢也不多逗她,只管将手落下来,准备将手里的葡萄塞进了雪盏的嘴巴里头,手指尖轻轻地点了点雪盏的唇角,就感觉到小狐狸居然伸了舌头舔了舔穆鸢的指尖,而后迅速的缩回去,那可葡萄肉也就被她这么咬了进嘴里。

    穆鸢一愣,而后哭笑不得的道:”雪盏,下次可不能这般了。”天知道刚才小狐狸那般做的时候有多勾人。

    雪盏却丝毫不为所动的笑起来,那眼睛依然直勾勾的盯着碟子,颇有些意犹未尽。

    穆鸢也不拘束她,直接将碟子递给了雪盏。雪盏欢喜的捧了碟子做到了珠云身边,倒是懂得不吃独食,会把碟子里头的葡萄给珠云分享。珠云也只管笑着张嘴吃着,左右素来穆鸢是纵着她们的,倒也没那么多细致心思。

    这时候,就看到一个胡子花白的人行色匆匆的走过了殿门。

    穆鸢靠着走廊的柱子往外头看,细细瞧了瞧那人的脸面,发觉却是个认识的,便是当初入了瑞王府蹦宋婉言看诊的孙甚孙医正。穆鸢瞧着孙甚的目标显然是正殿的,脸上微微惊讶,道:”这怎么传了太医?莫不是娘娘身子不爽利么。”

    珠云拿了帕子擦了擦雪盏唇角的葡萄汁水,听了穆鸢的话便道:”刚才月娘来送葡萄的时候说了句,说是贤妃娘娘今早头疾又犯了,这次倒是更厉害了些,估么着孙太医便是为了这事情来的。”

    穆鸢点点头,心里却是起了心思。

    回了屋中,穆鸢回身合了门,而后伸出了右手竖起食指和中指掐了个诀。本来老老实实的趴在窗上的布偶直接飞身过来,乖巧的用大大的脑袋趴在穆鸢的肩头,穆鸢摸了摸他的头顶,而后淡淡道:”你能否找到沈清?”

    沈清是何人,布偶自然是知道的,他虽然只是穆鸢造出来的布做的东西,但却也是个法器了,这般的东西对于法术的移动自然是清楚得很,而穆鸢也知道沈清只怕一直没有离开皇宫,这里面的魂魄他是不会放弃的。

    只不过小布偶却是害怕的缩缩脖子,瞧上去是颇为不乐意去找沈清的。

    穆鸢却由不得他,只管捏着他提起来,而后道:”你去寻了沈清,然后就告诉他我会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有机会给柳贤妃治疗头疾,若是得成,那国师的位子便是八九不离十。”

    布偶记得很清楚,沈清那天晚上的种种手段,一个不当心只怕就直接被破掉了法术,对布偶而言就是死了,不过穆鸢的话对他就是拒绝不得的,故而布偶虽然不乐意去,却还是捧着脑袋点点头,而后飞身从窗子里钻了出去,片刻就没了踪影。

    穆鸢瞧着他去了,也就合了窗子,将撑了窗户的撑子撂到一旁,而后走到桌前看了看桌上的笸箩。

    里面是一个绣到一半的布锦,上面是一只鸢尾,简单却也俏丽非常。

    穆鸢的指尖在上面摸了摸,而后笑将起来,一双桃花般的眼睛微微弯起颇为好看的样子。

    女人不会承认这东西是给谁的,不过瞧着那淡青的颜色便知道必然是给男子的。穆鸢回身去了衣柜前,打开来,从最底层取出了一件衣袍,这是上次玄逸留下的,被他丢在了地上,玄逸穿走了穆鸢缝的那件玉白锦袍,而这件黑色的衣衫就留了下来,被穆鸢妥帖的放在了柜子里了。

    ”你说我要在衣衫上绣个鸢尾花再送给他,可好?”穆鸢说着,对着镜子笑。

    镜中女鬼闻言却是撇撇嘴吧:”亏你想得出,这本就是人家的,哪里需要你去收拾。”

    穆鸢却不理她,只管坐了床上翻看着这件衣衫。

    她上次送给玄逸的那件的隐蔽处就绣了个五瓣的花朵,穆鸢也想在这个上面绣上一个。玄逸是个小心眼儿的,穆鸢却也不是个心大的人,似乎特别希望让玄逸浑身上下都留下自己的痕迹。

    女人就是这么单纯,她能为了那个人拿起针线,她希望男人穿着她做的衣衫,吃着她煮的饭食,而满心满眼也都是自己才是好的。

    笑着用手轻轻的摸过了衣衫袖口,穆鸢看上去心情不错。那朵关于爱情的花朵,似乎就这么从并不纯净的灵魂里生长了出来,枝繁叶茂,花朵点点,在穆鸢自己还不清楚的时候就要结了果实一般。

    穆鸢欢喜着玄逸,这似乎成了穆鸢默认的事情,想一想都会绽开微笑。

    不过就在她摸到了那袖口的隐蔽处时,突然就顿住了神情,动作也就停了。

    镜中女鬼百无聊赖的看着自己的指尖,这会儿注意到穆鸢的异样便抬头去瞧,就看到了穆鸢一反刚才的轻柔,直接撩开了那衣袖,盯着某处一言不发。女鬼想说什么,却被穆鸢一抬手就摁到了桌上。

    穆鸢则是看着手上的衣衫,请抿唇角。

    那黑色广袖袖口,有着精致的银色丝线,但是翻看到里面,却能看到清楚的一处绣上的小小花朵。

    五个花瓣,简单却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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