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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交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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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底暗自怒骂,真是个没人性的疯子!张誉见荆克眼神一闪,似有所动,立刻紧追不舍,他语气冰冷,说得极其缓慢,“还有一个要求你必须答应我……如果想要获得钱和自由……选择和我合作……我还要……你的……官衔盖印……成为有官衔的商贾……”

    荆克瞳孔猛地一缩,双眼微敛,表情僵硬,急道,“这不行!官衔是我仅剩的东西了,他是我一生的荣誉……”

    张誉扬手打断荆克,满不在乎的冷笑,“比起那幅‘富贵荣华’,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东西!”

    “你……”荆克受伤的神情中,透露出一丝卑微的恳求,唇微微一颤,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张誉讥诮的眼里闪纵着胜利的火苗,沉默着等待。

    书房里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似乎盘旋在周围的空气也随之慢慢枯竭了。许久,荆克发出一声失落的叹息,难堪的低吼,“好,我答应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现银?”

    我心里乐开了花儿,成功上钩!

    张誉满意的点点头,淡淡道,“今天午后,我现在就可以去将契约拟出来,保证滴水不漏,咱们申时便可以完成交易,别忘了除了官衔盖印,还要带上你那幅‘富贵荣华’,交易完成后你大可以带着现银,安排好马车,有多远走多远。”

    由于一早就计划好了让张誉买官衔,所以楚玥在他去紫檀别苑赴宴当天便找到了工匠仿制了一枚司徒萧然的官衔盖印,我和荆克回到悦来客栈后,他去取那幅‘富贵荣华’,而我则负责向楚玥要官衔盖印。

    之前我在陆离那儿见过陆清风的员外印鉴,知道这玉的质地非常不俗,想要假冒还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所以潜意识里认为除了巧手三爷,估计没人能做到巧夺天工,化石头为玉器了。

    只是想不到楚玥情报网里的人,手工也不赖,他没有做的和真品一样,而是按我们的要求在官衔盖印的底部刻文上做了改动,只稍沾上红泥,印于纸上,便能立刻看出破绽。这样的假货在官府是绝对过不了关的,他就等着吃闭门羹好了。

    我从未担心过张誉会去检验官衔盖印的真伪。司徒萧然的故事是他心中的一根刺,现在又有‘富贵荣华’作诱饵,似曾相识的感觉会让他自己相信一切都是真的。况且。他对官衔盖印的了解并不多,以他打肿脸充胖子的性格,怎么会去问别人,那不是等于打自己巴掌,说自个儿是个粗鄙的乡下人么。

    我本想让楚玥帮我看看白玉蝉寄回来的玉指印鉴有什么来头。但想想现在还不是时候,说不定白玉蝉哪天就回来了,毕竟这是他偷来的东西,我拿出来问别人总是不太好。

    官衔盖印交给荆克后,我们在申时赶到了张誉的府上,此刻的感觉是既紧张又刺激。这是最后一场交易了,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张誉见荆克仍旧把我带在身边,冷言相讥。“想不到司徒公子还挺顾念主仆情谊的,你怎么不想想我张誉会知道你那么多事,是拜谁所赐?”

    这番“忠言逆耳”,简直能把我当场气的吐血。呵,原来丑陋的外表下包裹的未必都是善良的内心。张誉,不仅貌丑。一颗心更是卑劣恶俗。得饶人处且饶人,他都快要得到官衔盖印了,仍不放过嘲弄对手。落井下石,看着这张狰狞丑陋的嘴里,我暗暗在心中怒骂了千百遍。

    我将手里的“富贵荣华”放到桌上,荆克不情愿的拿出了官衔盖印,沉默不语。张誉手里攥着契约,仍不肯放过最后的戏弄,“司徒公子,不介意给我讲讲,你当时画这幅‘富贵荣华’时的故事吧?”

    我猛地一惊,瞥了眼荆克,见他也是一怔,我的老天,千万别在最后关头出岔子啊!不会是张誉知道这幅“富贵荣华”背后的故事,故意来问荆克吧。

    荆克又怎会知道?万一穿帮了,这么多时间布的局不是全都白费了吗?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坠入冰窖……

    荆克垂下眼睑,静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极力回忆着什么,在张誉直直的逼视下,那份严厉灼灼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荆克的心脏,他猛地抬眼,死死盯着张誉,嘴里滔滔不绝起来,“余于天瞾元二年白露之时作画正午牡丹,其花披唓而色燥,余本已为粗,执笔泼墨欲以毁之,奈何心有不甘,故着色而填,改其正午为晨露,带露花则房敛而色泽,兴起之时,着以百余多牡丹相配相辅,取其朝露待发,阳光润泽,欣欣向上之意,定名为‘富贵荣华’,不料日后得以因此平步青云,高中进士,得想荣华富贵,不枉此画之一番寓意。”

    张誉的脸绷得紧紧的,眼中盛着怒火,恶狠狠的瞪着荆克,仿佛他是他前世的仇人,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剑拔弩张的氛围下,我的脊背直冒冷汗。

    死寂过后,只听到数声响破天际的狂笑声,张誉充血的眼睛里燃烧着耻辱的火焰,滴出了毁灭一切的眼泪,他痛快的吼道,“没想到,你的官途至宝‘富贵荣华’终于回到我手上了,从今以后平步青云,富贵荣华皆为我所有……”

    疯子!等他疯够了,满足了,才缓缓松开手将签好字的契约丢到荆克面前,荆克仔细检查了一遍,左手在袖口底下给我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执笔签字,按上指印,“五千两现银呢?”

    张誉从书房的桌底下将银子拖了出来,打开箱盖,我会意的走过去拿起银子咬了咬,检查一下是不是真的,张誉轻蔑的瞥了我一眼,对荆克道,“官衔盖印呢?”

    荆克将搁在桌上的木盒推了过去,张誉打开木盒,眼里露出满意的神色,“拿着银子滚吧!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张大人了,你们这种贱民少在我府里丢人现眼……”

    荆克对我点点头,朝着张誉冷哼道,“张大人,依照契约,你还差一个铜钱没给我。”

    张誉怔了怔,嘴巴张的大大的,哑口无言,半响,咯咯的笑了起来,一边摇着头,一边伸手往怀里摸,“对,你提醒了我,还真是忘记了……司徒萧然,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瞧你这副穷酸样!”

    张誉从怀里摸出了一枚铜钱扔到荆克面前,“我就当施舍给要饭的!滚吧!”

    荆克将五千两现银搬上马车,带着我往远处驶去,离开张府一段距离后,我奇怪道,“你怎么会知道那幅‘富贵荣华’背后的故事?”

    荆克扬了扬眉,轻笑出声,“这些准备功夫,楚玥事先都做足调查了,只不过刚刚我有些紧张,一时记不得那么多,所以只讲了其中的一段”。

    原来是这样呀,亏我开担心的要命。楚玥倒是够细心,难怪无情楼是天都皇朝排行第一的情报组织了,事无巨细,面面俱到,我真是打心眼儿里佩服起她和她的组织来。

    回悦来客栈楚玥那里换完装回家,莫名其妙的居然绕了路,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里对那个神秘的男人产生了兴趣,还是或许我只是想知道他的名字,对他道一声谢谢,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知不觉间竟已走到了柳街。

    黄昏时分的柳街并不热闹,附近的青楼也没有正式开门迎客,姑娘们大都待在房里洗漱打扮,为夜生活的卖笑而无奈准备着,不止如此,就连周围的小摊贩们都没有什么精神,好像这条街市只有到了晚上才会鲜活起来,夜夜笙歌,醉生梦死。

    烟花之地向来是女子慎入,更何况此际我还是一身清纯的女儿装扮,我无畏的笑了笑,大大方方的进了怡香院的大门,龟奴,小厮见我堂而皇之的站在大厅里,既不羞涩也不害怕,全都呆立在那,一时看傻了眼。

    虽然还没有到正式开门营业的时间,但我已经感受到了一片浓重的风月气息,左侧姑娘们登台的小红毯处搁着各式各样的乐器,琵琶,古筝,扬琴……只是淡淡一眼,就足以让人浮想到青楼的夜晚定是笙歌艳舞,胭施黛行,重重红罗中香气弥漫,让来者销金,去者流连……

    龟奴回过了神,见我淡定的站在中间,迎了上来,“这位姑娘,来这儿是……?”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替我请伍娘过来”,青楼里的人极懂察言观色,龟奴不咸不淡的笑了笑,似乎并没有要去请人的意思,我从腰间甩出五两银子给他,龟奴的眼睛立刻一亮,赔笑道,“姑娘稍等,小的这就去请伍娘过来……”

    伍娘年龄不大,看上去也就三十不到,从楼梯上走下来时风韵卓然,举手投足间皆惹风情,脸上的妆容更是妖娆妩媚,红红艳艳的打扮极有老板娘的气势,不过她不是一个人下楼的,当我看清她身后跟下来的男人时,神情一诧,不由觉得有些好笑,想见的人没见着,倒是见着了一个意外,怡香院要晚上才开张,他白天也那么带劲的逛窑子,难不成这富家少爷的钱和时间当真是多的没处花吗?

    PS:

    一个铜钱会在后文起作用哦,至于起什么作用么,卖个关子,说不定聪明的大大已经猜到了。怡香院的男人是谁呢?肯定不会是陆离啦,人家不去烟花之地,那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