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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还敢跟灵石斗士比试！
众弟子都转头去瞧弟子辈的第三名金丹真人。
乃是画残阳的真传弟子——轻罗。
只见她一身如烟如雾的紫衣，头上松松挽了个髻，乌发云鬟，手里抱着一具凤首箜篌，容色照人。
就连坐在她旁边的画残阳也道：“轻罗，你要下场与如真比试一场么？”
轻罗纤手在箜篌琴弦上一拨，勒出一串如珠如玉的音符。
她抿嘴笑道：“不呢，轻罗对当首席没有兴趣。更何况，如真他上次炼的雨霖铃我已看过，自愧不如。何必仗着些许领先的境界去与争斗，还不如留下一点情面，日后也好跟他讨教炼器之道。”
画残阳闻言，眉目一轩，笑了开来，点头说：“对极，对极。如果他真的当上首席，我当送他一份大礼。”
金丹真人不肯下场，便轮到筑基弟子。
许是被方才的战斗激起血气，有几位筑基巅峰的弟子，纷纷下场邀战。
如真一一认真对待，对战之间，信口点评，无不深中肯綮。
甚至还有一二名弟子窥到了突破的门径，急匆匆跑回去闭关的。
到了后来，挑战落败者无不对她恭谨施礼，以谢点拨。
一场大比，自早上一直到天色昏沉，如真战罢共三十二名灵音弟子，再无人相继。
她目送天边最后一道晚霞缓缓变色，只觉此战酣快淋漓，不比当年虽是站在云巅，身上却有无形枷锁。
现在脚踏实地，为了想战而战，实乃是有生以来最痛快舒展的一场战斗，不禁长啸一声。
她清越的啸声响彻灵音主峰，直通天际。
一啸而毕，她再问：“还有谁来？”
连问三声，竞技场鸦雀无声。
如真哈哈大笑，眉角意气飞扬，转首瞧向宁未风。
宁未风还没从震惊中完全回过神来，临阵突破，竟然真的可以。
素来一盘散沙的灵音派竟也有战意倾城的一面。
虽然那是那个人群嘲属性全开的结果，但宁未风确实在今日这场门派大比中，看到了门派在过往百年间，未曾一见的生机与朝气。
他看向如真，心中感慨万千，最后千言万语都只化作一句。
“此次竞赛以如真获胜，即日起颁其‘首席弟子’的荣誉称号，并享受门派首席弟子的一应待遇。”
他转向众弟子，“希望大家以如真为榜样，在往后的日子里勤奋修炼，努力追赶，方不负本次选拔应有之义。”
方才被比试激出一身热血的弟子，受到战斗启发的弟子，炼器堂中受过如真点拨的弟子，齐声应诺。
“当勤奋修炼，不负门派！”
呼声直彻云霄。
宁未风含笑点头，眼眶微微湿润。
前掌门，师尊，你看到了吗？
你的预言成真了。
这个沉寂多年的门派，终于在此战中焕发出勃然的生机。
如真今日在众门人心中种下一颗种子。
十年之后，当会开枝散叶，成为支撑门派的栋梁巨木。
他强抑心中激动。
“来，如真，你接了这枚‘首席弟子’印吧，我已保管了八十年了……如真？”
旁边脸泛红潮，带着诡异笑容的某首席弟子恍若未闻。
宁未风试着一扶他单薄的肩头，竟然应手而倒。
“来人，快快准备金丹渡劫房，新任首席要结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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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距离灵音派的首席弟子选拔赛，已经过了一个月。
经过各种阵法符箓加持的金丹渡劫房，此刻门窗紧闭，房内布下了厚厚几重布幔，不见人影。
房舍后面的树林中，光影霍霍，飞沙走石，林中的鸟兽在半个月前已经纷纷搬家，走个精光。
“不够快？哼，现在还不够快了！”
气咻咻的赌气话语中，玉枫又是一鞭甩在一棵合围大树上，顿时枝摇叶落，树皮激飞，树干上露出一条几乎直切中心的深深白痕
眼看就连这个树林也要被摧残殆尽了……
玉枫突然挽鞭在手，那条青色的蛇灵鞭瞬间绕上他的手臂，就跟活的一样。
他瞧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白须白发满眼精光的老头，皱了皱眉道：“老爷子，我说过好多次了，你老是这样神出鬼没的跑出来，我很容易收不住招数的。”
白老头笑嘻嘻道：“不能收放如意，你耍什么鞭子呢。”
玉枫撇撇嘴，嘀咕道：“不就是怕伤了人家的爷爷么，就算没抽着你，鞭气扫到你也不好呀，这么老胳膊老腿的……”
他口无遮拦的埋汰白老头老，白老头不干了，一瞪眼道：“你那鞭子耍的，跟乌龟爬似的，谁躲不开谁是你孙子！”
玉枫自如真说他出招慢，最听不得就是这个字，顿时跳脚说：“说你老还真揣上了，要不是看你是爷爷，我就……”
白老头笑眯眯道：“就怎样？”
玉枫想想还在金丹渡劫房那人，突然就泄了气，“没什么……”他挽鞭就要走。
白老头笑道：“看你喊我一声爷爷的份上，我也不能看你这么乱七八糟下去。照我看来，你的资质也不算太差，缺的不过是一本适合的功法。”
玉枫是自己投来灵音派的，是为了藏在一个小门派，不引人注意的诞下妖胎，好褪去妖气，顺利做人。
他没人引荐，资质也不算绝佳，脾气又不好，在门派里是不讨人喜欢的，也就没有哪位高层要收他为徒。
他的修炼和武技练习，也不过是自己跑去书库翻出来自学的，负责教授门下小弟子的大弟子大多数都出去云游了，剩下的也懒散，一心发展杂务的为多，给他的指导那是少之又少。
是以玉枫听到白老头点出他的不足，眼神一亮，随即又黯然下来。
他原本是只妖怪，能够开了灵智，顺利诞下妖胎，修成人身已经是叨天之幸，哪里还能奢求太多呢。
白老头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心想，这条灵蛇有知耻之心，倒也不是太坏。
他手一扬，扔给他一本书：“照着练练吧，这鞭法比较适合你。”
玉枫捡起来一看——《无常鞭法》，他翻了两页，眼睛越瞪越大。
“喏，这无常二字，一是指速度快，变化急，出手无常；二是此鞭出手狠辣，对手遇到便要去见无常……是不是很适合你？”
玉枫难掩一脸兴奋之色，喜道：“合适合适，谢谢爷爷！”
白老头失笑：“你这声爷爷说得可真顺溜。”
一面眼神不禁飘向前面的屋舍，只是里面那个人……
别说爷爷了，就算是一声师傅，什么时候才能喊出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