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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消散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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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门前迷淡的风飘曳在云灵心头,仰眸瞧着这临上“廉生观”三个字,心下似乎波澜急流不止。她止步于前,顿然空眸无色,她默不出声,但心下早已沉思万寂,她并不愿多想。只是那廉生观似乎有一丝风在她心头牵绕不定,那暖天映日倾覆而下的几缕光似乎再也夺不走她心下的忧绪。

    算起来,她只来过这廉生观两次,头次是与那刘棋,第二次是与那苏霖,如下该算上第三次。每次来时,她心下皆有不同的感觉,或哀伤、或忧思、或欢喜,但过多的是悲愁,她并不愿再来此地,不是因为此处是降妖之地,而是因为,这里有她不敢再回忆的过往。如下不禁回想起来,心头竟敛出一阵沉沉的痛意。

    她恍然一怔,便诧开眸来,轻轻一叹,滞眸若空。且是那苏魅儿与月儿将她唤醒了去。

    忽然眺起眸去,便瞧见那观中人来人往,自比他们上次来时要再繁盛些许。门前门后,人声鼎沸,她还是感觉得到此前的气息。这廉生观里该是美好万千,可是如下,惜人已去,只留她哀自叹矣。

    她不愿再生留念,便紧眸闭上,再深呼其气,自抑心头,且就不再多生回忆。踏足而去,越那人海万丈,终于才从那茫声鼎沸中蹿出了人影,与那月儿与苏魅儿到了那主观前,便瞧见临上几位降魔师正劝言而下,她们便挤身而去。

    “慕容魔师人呢!快叫他出来啊...”临下争声未尽,且还是欲闻那慕容魔师之见,毕竟他是这观里最有权威的人。

    “要是真来了妖怪,你们降魔师可一定要速速地替我们除了去啊!”蛮言厉语,他们的话倒像极了命令。

    月儿听了很是刺耳,心下多少有些不愉快,便疾眸撇了那人一眼。她也是妖,可是她未曾伤过别人,所以她不会心虚。倒是这些人,明言暗语皆很是惧怕妖魔鬼怪,说什么也一定要除了这天下的妖,但却完全不分黑白是非。这让月儿觉着有些可笑,心里到底很是沉闷,一丝愤气也挤涌而上。

    “好好的城里怎么会来妖怪呢?你们降魔师不是整日说着替我们降妖除魔吗?莫不成都是骗我们的!妖呢!妖呢...”又来一句胡言乱语,亦是惹了那苏魅儿心下不快,她自是不允许她的陌大哥被诋毁。

    这降魔师可不是闹着玩的,不是他们这些粗民可以蛮言肆意诋毁的。苏魅儿心头的怒气直升而起,说什么也要为那雪卿陌为这廉生观反驳几声。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们!”苏魅儿一声扬声振落,差点便要冲出了临下的杂声乱语。

    临下的人摩肩接踵,便又是一顿争先恐后,云灵奋力而上,差点便被挤了出去,好在那月儿过手一拉,将她死死地拉了进去。苏魅儿自是不甘放弃,使足了全身的力气向前奋进,便终于要上了阶梯去。

    “别挤别挤!别挤我...”苏魅儿愤声斥下,面上满是狰狞。

    那长廊旁的梨衣探眼撇了人群一眼,似乎瞧见了什么。便振眸一定,再侧过首去,向若旁的慕容魔师道:“师父...是那魅儿小姐!”

    慕容魔师探了头去,方才探到那苏魅儿一眼,便又迟疑道:“魅儿姑娘她来做什么...”说着又再近了身去,竟瞧见那苏魅儿正往这阶层上爬,忽而心里一怔,讶口一开。

    “都给我让开!”苏魅儿一声振下,似乎有一股毅力携着她奋扬而上,这便让她顺顺利利地站到了阶层上。临下的云灵与月儿也很是惊讶,止足而下,忽而便对视了一眼,也终于挤到了这阶层前头。

    临上的降魔师皆愣了一愣,这才瞧见是那苏魅儿,便近了她耳旁再低语道:“魅儿小姐?你来做什么...”

    苏魅儿深深喘气,片刻才淡言道:“我来救你们啊...”说完仍不止地狰狞着脸。若旁的女魔师听了心头一愣,诧眸望向她,欲言又止。

    须臾,那苏魅儿又抬声问道:“陌大哥呢...”她疾眸一探身后,再过眼四扫周围,皆是探不到那雪卿陌的身影,便很是焦急。

    “大师长他被传入宫里去了...”女魔师低语复道,面上愁容不淡,道完便垂下眸去。

    苏魅儿听了心里一怔,顿然睁大了双眸,再抑声低语道:“为什么...”

    梨衣瞧见她们探头交耳,便匆步行去,这才悄悄地近了那苏魅儿的身后,便抬声一落:“魅儿小姐...”

    苏魅儿身子一抖,转过头去,昂声道:“梨衣师姐?”她疑眸向去,身旁的女魔师还来不及回答,便又忙着阻手而去。

    “魅儿小姐...我们如下观里人影杂乱,未能好生招待且是对不住...”梨衣恭声道过,又忙着屈首。

    苏魅儿忙着摇头,便又再询:“我陌大哥怎么被传入宫里去了...”说着又冲四周探了探,片刻又道:“还有,小诺呢?”她近了梨衣耳旁,再紧言低语道:“不会真被妖怪抓了去罢?”

    梨衣滞眸一定,再急着摇头而过,淡声低语道:“没有的事...小诺已经回观里了,如下还未醒过来,更别提什么妖怪入城了...”

    “没有就好...”苏魅儿听了这才淡下了凝心,也随之深呼了一口气。

    “可这杂声乱语...说了他们也不信!这可怎么办啊...”梨衣紧紧踱步,再急言道,面上已是火烧眉毛。

    苏魅儿低眸一思,好似已经拿定了主意一般。她颔首而起,肃声道:“交给我罢!”语气格外坚定。

    “这...”梨衣颤言而过,便见那苏魅儿朝那临中走去,俯首而下。

    苏魅儿面色凝重,立于那人群临前阶层之上。临下的云灵与月儿见她如此一副正经的模样,自是跟着偷偷地憋笑,捂口而上,差点便笑出了声。

    “安静!安静!”苏魅儿先是轻咳几声,再昂扬道下。

    “这不是苏府的魅儿小姐吗...怎会来这廉生观里...”临下的人议声不止,且是认出这苏魅儿来了,便又张眸议论道。

    闻这临下杂声未断,苏魅儿须臾再一声抑扬顿挫道:“大家都安静一下!安静——”

    须臾,临下的人闭口而过,空眸一滞,皆被她这气势给镇压住了,便都朝她这边看了过来。就连那云灵与月儿也诧眸一绽,紧紧凝望着她。

    “听闻大家都怕,说这城里来妖怪了。可是有人亲眼瞧见?”苏魅儿一声道下,便惹临下的人哑口无言,纷纷面面相觑。

    “这...这...”临下喃声未尽,到底还是无言以对。

    “竟然无人瞧见,大家又何必相信这流言蜚语...”苏魅儿肃声道下,倒是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

    “可是那小师妹的身影我们未曾见到啊,昨日那么晚她皆未回这廉生观,是不是被妖怪抓了去,谁说得定呢...”一男子扬声道起,亦是着言粗犷。

    “就是啊...”若旁的人都跟着起哄。

    苏魅儿便忙着摆手置下,方才平了这扰声,避之又起。片刻再道:“小师妹昨日便已经寻到了,只不过回来得太晚,她如下正在歇息,待她醒了,自会来与大家道个明白。”她措辞婉转,面上肃然镇定。

    “好!”临下的月儿须臾一声振言而出,再忙着鼓起了掌。

    另旁的人纷纷冲她望了去,无奈,她只得止手而下,再凝眸而上。

    苏魅儿探一眼身后,方才发现那梨衣不见了身影,顿然心中一颤,又再平心静气下来,再侧首而过,笑眸向之:“大家且就先散了,莫要再围堵在这里,这不是扰了这廉生观的安静吗?”苏魅儿轻淡一笑。

    “见不到那小师妹,我们是不会走的!”不曾想这百姓们竟如此固执,萧然一声入耳,惹得苏魅儿心头又滋生愤气。

    她疾眸向去,蹙眉扬上,再极力抑制下心头的怒气,方才未有失色,便又忙着摆手去,边道着:“你们还不相信我吗...我可是龙城大将军的妹妹!”魅儿开始拿出她哥哥的身份来镇住他们,可惜竟于事无补。

    “谁不知晓你苏魅儿常惹祸事啊...还不是苏大将军每次替你解了围!谁知晓你说的话能不能信...”临下的百姓纷纷嘘声而去,便驳言以斥。

    这话惹得那苏魅儿哑口无言,便狰狞道:“你们...你...”她再咬起牙来,自语喃喃道:“可恶...”

    “她的话不能信,那我的话能信吗?”须臾,从苏魅儿身后传声而来,魅儿心头一怔,那灿声似乎格外熟悉。临下的百姓们也忽然止口而下,便纷纷探眸而去。云灵与月儿也直起了眼眸向前眺去。

    苏魅儿方才一转过头去,便瞧见那祁小诺一个跨步蹬了过来,可足足把她吓了一跳。临后的梨衣与慕容魔师也纷纷露了面。

    “魅儿!”祁小诺绽声而来,笑眸如初,还是如往常一般,如下是没有任何异常。

    “小诺!你醒了...”苏魅儿绽开笑颜,昂声一振,便与那祁小诺并手而去。二人笑眸相对。

    临下的百姓们瞧见这祁小诺来了,便再面面相觑,议声不断,这才稍稍平息了他们心中的忧色,得以让他们深呼一口气。

    祁小诺踏足而上,再俯首而下,面上满是镇定,片刻便郑重其事地道:“昨晚因为我的事扰了大家的心,很是对不住。如下我已经没事了,大家便莫要再相信城中的流言蜚语,这长安城可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因为有我们降魔师在这,他们才不敢来呢!”道完便唇勾一笑,面上满是和颜悦色。

    临下的人皆默首不语,便都听尽了她的话,这才纷纷点头而去,终于散开了去。

    “原来是这样...吓坏我了都...”散后低语声不绝,便都松开了心,面上也不再留有紧色。

    “到底是谁传的虚言...可恶...”亦有人开始抱怨。

    云灵与月儿也皆淡下心气了去,笑眸相对,再临阶层而上,到了那苏魅儿身旁。好在那祁小诺及时醒来,莫不然这淌浑水也不知晓要再流多久。

    廉生观也皆复了这往日的宁静,行人低语而过,皆传开了消息去。人心散去,解心闷气,方才映那朝日如鸣,芳容似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