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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心寂如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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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娆画轻叹了一口气,这才回声道:“没什么,随言几句罢了。”说罢再悄悄撇一眼那身旁的娆璃,见她孤眸如初。

    “是么?”雨上花皱眉道,再探一眼那娆璃的脸色。

    “总之,姐姐好自为之,我可不愿再有一天,你又入了那人的奸计。”娆璃忽声一出,凝眸望向那娆画,嘴角轻轻一勾,那个笑容极为微妙。

    雨上花自是知晓她在说些什么,便灵眸一动,轻轻撇一眼那娆画的面色,见她苦皱眉头,探眸向那娆璃而去。

    娆璃说罢,便要扶膝而起。娆画见她要走,再急言追道:“你要去哪…”面上紧蹙眉梢而过,心里忧忧一晃。

    娆璃立身而起,伴白雾临身,柒柒袅袅。未待她开口,娆画便再接言道:“近来外面危险得很,你且就呆在这烟雨楼,莫要再去招惹了那些降魔师。”说罢她也站了起来。

    娆璃只冷哼一声,背对着她,默声不言,须臾便散影而去,令那娆画心里又缓缓一怔。

    “璃儿!”娆画孤声一落,那娆璃早已不见身影。

    只过手掀来一阵迷雾,娆画再深叹一声,紧紧合眸而过,心下是对那娆璃无尽的忧虑。

    “让她去罢。”雨上花绽声道,自是知晓那娆璃的固执,便随言置之。娆画转过身来,又闻雨上花接言道:“你且又不是不知晓她的性格。”说罢轻叹一声,散尽离愁。

    娆画也随之轻轻一叹,再而屈膝坐下。

    “看起来,你妹妹她很恨那个降魔师啊…”若旁的水无痕忽声一出,令那雨上花心里一愣,再疾疾伸过手去捂了他的口,嘘言而过。

    让那水无痕孤眸一愣,睁睨大了双眸。

    “是啊。”娆画随声一道,过眸探到那窗外而去,望那窗外孤寂的景色,不禁觉得心里一阵透凉,仿佛临冰之气。

    她又低下头去,自顾饮酒,却不曾伴有醉意。

    想来是这酒味对他们妖来说,就是味水如初。可她多希望可以大醉一场,许是常闻旁人说道,酒味可使人忘己忘忧。

    她不止觉得自己心下郁闷,本想快快地忘了那余飞泉。可到底是自己心底的借口。

    因为她知道,那余飞泉在她心下的位置,无可替代。可她又极力地促使自己忘记他,到底是很痛苦的。

    如下的她,只能自抑心气,尽力不去想到那余飞泉,尽力不去忆起他那张孤漠又冷傲的脸。

    那晚受伤之时,那余飞泉惊恐万状又冰冷傲漠的眼神让她不禁觉得心遭万刺。她既觉高兴,且因为她又与他见面了。她又觉痛苦,且因为她又要受他的羁绊而过。

    仿佛是苍天本就布好的阵,让他们双双落入陷阱,不得自救。

    娆璃从不相信爱情,她也不奢望得到爱情。她甚至对她姐姐如此执迷不悟深陷爱情之井而感到悲哀。

    或许是她独处惯了。

    她也厌恶透了那些降魔师的嘴脸,常言听到他们言过,什么为民除害,降妖除魔,造福天下苍生。

    在她眼里,都是满生谎言。她此前未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但自从被那降魔师攻击之后,她便看淡了这些。

    天下众生,与她何干。她不会在乎伤害过的每一个凡人,特别是那降魔师。

    也许是她迷惘了。

    她与那霍皖合作的目的,且就是为了得到卜玉。那霍皖想干什么,她自是清楚得很。

    霍皖为的是得到天下,做万人之上的主。

    而她娆璃,只是为陨灭那天下所有的降魔师,特别是伤透了她姐姐心的余飞泉。

    其实,娆璃如此憎恨降魔师还有一个原因,且就是,她与娆画的爹娘是死在同一个降魔师手里。

    这也是她如此反对那娆画与那降魔师相爱的原因,自此她们的关系闹得不可开交。但那娆璃心中还是将这娆画当做唯一的亲人,娆画亦是。

    虽然娆璃变得如此固执,但她只是在依着自己的心做事。她知道自己的目的,自己想做的所有事。

    杀降魔师也罢,夺卜玉也罢,她知道该如何做。

    寻不到杀害她爹娘的真凶,她便要杀尽全天下的降魔师。

    所以,这些年来,她历经沧海桑田,终于得知世间落有一个宝物——卜玉。她知道卜玉是何方圣物,但却不曾看过那卜玉帛书。

    她终于寻到那卜玉的藏身之处,便去苏府横夺而上,她也因此受到那卜玉的反噬,从而得知那卜玉对妖魔鬼怪附有反噬之力,再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她遇到了那霍皖,得知他也在寻那卜玉,二人一拍即合。

    他们都知道,卜玉天灵是这世上最有神力的东西,能造福苍生,能让拥有者成为天下之主,一统天下,包括这妖魔界。

    娆画虽恨降魔师,但她只是爱上了余飞泉这个人。如若他不是降魔师,或许他们得以安生度日。

    可是事与愿违,无所临天,苍生枉笑。

    临空一抹浮光映下,透那纱窗而入,折在那娆画颜袅如梦的面上,方如浮云悠帘。

    她靠在那窗边,面上满生孤色,那眼眸却不再携有忧色,只伴着微光若许,须臾嘴角轻轻一勾。

    城外的繁华,如下在她眼里,或许就是那天下最美好的景色了。

    她不顾身后那雨上花同水无痕的打情骂俏,只自顾赏这城外美景,好似恍如隔世。

    这人世确是个好地方,她也曾经想过,如若她不是妖,而是个普通的凡人,或许那样,余飞泉便不会弃她而去,或许他们便会永远地在一起了。

    可当那娆璃厉言冷色地与她说道,那廉生观中的规矩所定,降魔师不得与旁人成婚,不然且就是犯了禁忌,是要斩断手脚筋骨废掉武功的。而那余飞泉亦也是为了父母才选择去当那降魔师,所以无论如何,他且是不会放弃降魔师的身份。他犯了禁忌,误入情海,但最后也定会因为自己降魔师的身份而抛弃娆画。

    娆璃与她说道的这些话,须臾从她脑海漂浮而过,让她屈心一抖,不绝寒沥。

    娆画不愿相信,因为她不相信余飞泉会为了一只杀死自己爹娘的妖怪而选择降尽天下所有的妖怪一般。就像那娆璃选择杀死天下所有的降魔师一般。

    在娆画眼里,这一切显得多么荒唐。

    她无不想要劝阻他们,可那娆璃与余飞泉都是那般的固执。

    廉生观好似遍布沧桑,如下临中之人垂头丧气,正在为那死去的师弟师妹所忧愁。

    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好似狂风伴笼暴雨,团团涌入他们心中,所之满生寒气。

    那未央宫围墙之旁,廉生观的降魔师驻守而下,却不知如今的噩耗。

    慕容魔师正与那雪卿陌款款而谈,止步在那宣室殿阶层之下。

    宣室殿中一片喧哗,那驸马正与众臣欢声绽笑而过,待那鲁元公主上殿。

    临宫的鲁元公主正悉抚以待,细细地打扮着。

    可她面上不曾留有笑颜。

    身旁的花卉见她冷淡着脸,不忍一声劝道:“公主,您今日大喜,自得多笑笑。”

    鲁元公主只面照着镜子,半响道不出一句话来,像是一副傀儡坐在那里,任由旁人打理。

    良久,她终于绽声一道:“大喜?”面上仍是毫无神情,眸中绽出的孤寂好似要将人打入深渊,再伴着一抹冰冷。

    言出一落,公主又嘴角轻扬而上,但那眼眸的寂色依旧不变。且就似皮笑肉不笑一般,让人见了觉得不绝寒沥。

    花卉咽了咽唾沫,嘴唇微微一抖,紧蹙着眉头稍稍低下头去。

    “还剩多少时辰?”鲁元公主片刻又道一声,低声沉气,像是夜色下存留的一股幽气。

    “公主,还有半个时辰。”花卉挪了步伐近上,再屈首道过,临眸凝望着那镜子中公主的脸。

    “哦。”公主只孤声道,片刻一垂眼帘而下。片刻她又再询声道:“今日,我是不是就得搬去那宣平武侯府了?”

    “回公主,是。太后已经令人重新打理了下那宣平武侯府,自是不会亏待了公主的。”花卉点头回道,声音不由得颤了一颤。

    见公主无声以出,花卉再接言道:“过阵子,那里便会变成公主府了。而宣平武侯也不再是宣平武侯,而是公主的驸马,这皇宫的国婿。”

    花卉娓声道过,却好似入不了那公主的耳。

    半响只闻公主一声绵长的叹息。

    “驸马?国婿。”公主抬声自语喃喃道,说罢不免笑了笑。

    “好了,你们下去罢。”花卉实在不愿再见这公主此般丧气的模样,便打发了身旁的丫鬟,一把拾过那红冠,再缓缓给公主戴上。

    “公主您瞧,国色天香尚不如此罢。”她开始夸赞公主,亦是想让她绽笑而出。

    可那鲁元公主只是冷哼一声,自顾打趣:“国色天香?”她临眉一挑,又微微蹙起,便自顾思考着一个问题。

    是她美,还是那云灵美?

    她忧思片刻,随即转过头,凝眸望向那花卉,急言一询:“花卉,你老实告诉我,是那云灵美,还是我美?”她皱眉而上,眸中含着期待之光。

    花卉被她如此一问,顿然觉得心里一怔。

    她自是不敢乱言,不敢懈怠,待那公主言声一落,丝毫不豫便急言回道:“当然是公主了,这还用说么?”说罢绽笑而出,吟声满地。